陆慎,他已另外换了一身衣裳,月白色的直裰袖箭,面如锦帛,郎朗如月。
不过须臾,丫头们掀开帘子,陆慎进来给老太太请安:“祖母安好,母亲安好”
诸位亲戚女眷也立即站起来,行君臣之礼:“拜见君侯。”
老太太连连道好,忙把他拉起来,细细打量一番,不动声色,笑道:“我们倒好,只你媳妇不好。她啊,南边来的,不会咱们这里的牌九,可把你的钱都给输光了。”
陆慎闻言喔了一声,似乎这才发觉林容在这里,见她仍旧屈膝福身,挥手:“诸位长辈都起来吧,这是家宴,不必拘束。”只男女有别,君臣有别,内外有别,陆慎这一来,那些年轻些的女眷便纷纷退了下去,独独留下几位长辈的近戚在。
老太太见人几乎都走光了,满不高兴,佯怒道:“你一回来,我连牌都没人陪着打了”
陆慎只笑笑,坐到林容身边,瞧瞧了她的牌面:“孙儿陪老太太玩几局。”
老太太大笑,这个孙子自小便把玩物丧志挂在嘴边的,今儿倒有兴致陪她打马吊了她只装作不懂,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学的你媳妇,一输了就想着溜走,那我可不答应的。”
陆慎果不是随便开口的,陪着老太太玩了两局,虽胡得小,却都赢了。第三把却喂了牌给老太太,叫她老人家胡了个清一色,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林容本在陆慎身旁静静立着,见这几人不知要玩到什么时候,也瞧得无聊。耳边都是小戏子们隔着水音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婉转唱腔,正想往后面坐着去听曲儿去,不料陆慎伸手唤:“茶”
林容愣了愣,顿住脚步,从小丫头海棠花叶托盘里接过一杯热茶,捧到陆慎手中:“有点烫”
话还没说完,便见陆慎忽撤回手去摸骨牌,那杯热茶顿时倾倒,大半都泼在了陆慎身上。
大姑奶奶哎呦一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毛手毛脚的,烫到没有”
陆慎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林容,掸了掸衣摆,道:“不碍事”
老太太挥手:“快去脱了衣裳瞧瞧去,便是没烫到,这么冷的天,穿着湿衣裳也不得了的。”一面说一面吩咐人:“去取一套你们君侯的衣裳来。”
陆慎这才放下手里的牌,请了一旁的老姨奶奶:“您先陪着祖母打一局,待我换了衣裳,再出来。”
说罢,绕过屏风,往亭后的廊房而去。
林容在那里,心想着总算能找地方坐一会儿,不料大姑奶奶从丫鬟手里接过包袱:“送过去吧”
林容大概是这一个多月逍遥惯了,闻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大姑奶奶皱眉,似有些嫌弃她没眼色:“你不赶紧跟进去服侍更衣,谁进去”
林容只好抱了衣裳,往后廊房而去,一面走一面心里暗骂陆慎这个人屁事真多,不就打湿了那么一小点么,换什么衣裳
林容掀开帘子,见陆慎坐在一盏昏黄的琉璃灯旁,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叩着桌面,似乎正想着什么,听见响动,也并不抬眼,定定望着虚无处,似是入了神儿。
他身上仍旧穿着那件月白锦袍,叫茶水氤氲开好大一片。林容慢慢踱步过去:“君侯,唤了干净衣裳吧”
陆慎手上仍轻叩着桌面,闻言只嗯了一声,却稳稳坐着,并没有站起来换衣裳的打算。
林容站在那里,不知他什么意思,愣了好一会儿,忽地抬头瞥过来,顿了顿:“换吧”
这是坐着让她来换的意思林容无法,抿了抿唇,俯身去解陆慎的襟口的盘绣。两人离得近了些,陆慎湿濡温热的呼吸便喷薄在林容的玉颈处,不过一小会儿,便渐渐染上了绯色。
陆慎不过轻轻一扯,那小女子的衣衫便立刻散落开,露出一身的软白雪嫩来,他轻轻捏住那小女子的下颚,叫她仰着一张白莹莹的小脸,犹闪着些隐隐泪光,颇一股弱不禁风的风流之态,问:“怎么,快两个月不见,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