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盏灯光。
密集的振翅声惊动城门守卫。
两名守卫睡得迷迷糊糊,乍一听嗡嗡声响,还以为是在梦中。直到飞虫落在身上,从口鼻和耳朵钻入,他们才赫然惊醒,慌乱拍掉虫子,惊叫着向城内奔逃。
“救命”
“虫子,虫子来了”
仓惶的守卫一路狂奔,连滚带爬穿过长街,惨叫声惊醒沉睡的领民。
灯光陆续亮起,窗口推开一道缝隙,领民躲在窗后,看向夜色笼罩的街道。
朦胧月光下,两名守卫踉跄倒地,灰色的虫雾覆盖在他们身上,一层层堆叠,很快看不清人影,只能看到一个臃肿的轮廓。
“救命”
声音被振翅声掩盖,微不可闻。
领民被吓得魂飞魄散,全都不敢再看。迅速关闭窗扇,移来桌椅和柜子堵住门窗,连声让家人熄灭蜡烛。
“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黑暗中,视觉变得模糊,听觉变得格外敏锐。
众人缩在家中,战战兢兢靠在一起。他们能清楚听到翅膀振动的嗡嗡声,冷风刮过屋顶的呼啸声,以及马蹄踏过长街的哒哒声。
“是骑士吗”
“不要说话”女主人捂住孩子的嘴,唯恐引来虫群注意。
屋外,一队骑士奉命前来查看,不料和虫群撞到一起,当场遭到虫群包围。
骑士们训练有素,配合相当默契。他们没有惊慌,单臂挺起盾牌,另一只手挥舞火把,一边抵抗虫群一边向来时的方向撤退。
可惜他们遇到的不是普通飞虫,而是巫师诅咒的产物。
振翅声中,虫群压缩包围圈,骑士陷入绝境,很快和守卫一样被虫群撕得粉碎,进而吞噬殆尽。
虫群没有在西城久留,而是跟着逃离的战马飞向东城,冲入灯火通明的贵族宅邸。
杀戮在暗夜中展开。
继执政官等人惨遭屠戮,刺槐领贵族尽被虫群围杀,包括留在主城的刺槐家族成员,没有一人逃出生天,彻彻底底一个不留。
主城内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小镇中,恩里克通过虫群剥夺生命,转化为自身能量。脸上残留疤痕,却不再形似恶鬼。体力快速恢复,虚弱一扫而空。
“这就是你恢复的办法”夏莱姆质问道。巫师诅咒灵魂,为了强大的力量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却极少有人像恩里克这样吞噬生命。
“冷血的夏莱姆也会心生怜悯”恩里克嘲讽地看着他。
夏莱姆目光阴沉,强忍下不忿,没有再出言。
刺槐领主被抓走,他失去要挟恩里克的筹码。要完成大巫师的命令,这个时候发生争执很不明智,至少要维持表面太平。
夏莱姆主动退让,恩里克没有抓住不放。他举起法杖,指向卡德萨城的方向。
“那里有大巫师想要的灵魂。”
恩里克有十成把握,破除他的诅咒,令他遭到反噬的人就在卡德萨城。他此行不仅要夺取雪松领主的灵魂,更要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离开小镇后,噬血藤飞窜至卡德萨城,从地下进入城内。它钻得太深,长时间不出现在地面,刺槐领主差点憋气而亡。
穿过一堆石化的骨头,噬血藤开始上行,追寻光亮顶开石板,缓慢爬出地面。
石板落地发出钝响,附近的领民循声前来查看,发现盘踞在喷泉旁的噬血藤,不由得发出惊叫。
“这是什么”
藤蔓没有发动攻击,反而向后退,表现得十分无害。
众人逐渐冷静下来,看到蔓枝缠绕的刺槐领主,越看越是眼熟。个别人壮着胆子靠近,认出他的身份,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不正是战场上落败,一路逃亡的刺槐领主
“快去报告执政官”
除了送信的两个人,其余人压下对藤蔓的恐惧留在广场上,牢牢盯着表情麻木的桑德里斯,唯恐他从眼前消失。
执政官家中正在举行宴会,既为欢迎巫师甘纳,也为庆祝纳德罗摆脱诅咒。
热气腾腾的食物送上桌,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麦酒的香气。
酒过三巡,云婓和甘纳低声谈话,露西娅加入其中。奥列维专心聆听,极少开口插言。
纳德罗独树一帜,心无旁骛埋头大嚼。
他遭到诅咒折磨,为保命困在冰中,长时间没有进食,只能靠几块糖维持体力。脱离困境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填饱肚子。
所谓的贵族礼仪,刺槐家族成员风范,全被他抛在脑后。
食物香气飘入鼻端,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风卷残云,痛痛快快吃上一顿。
摆满餐桌的食物,纳德罗吃掉三分之一。幸亏他有半兽人血脉,身体足够强悍,否则这样胡吃海塞,肯定会吃出问题。
“白船城主病故,他身边的骑士也全部病死,护送灵柩的是王城骑士。关于整件事的经过,表面上滴水不漏,没有太多有用的线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