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脚步声,察觉不到自己的到来。
张无忌眼带欢喜,他说“宋师兄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乔衡“深夜前来,还望师弟勿怪。”
这实是自刘家村挑明彼此身份后,师兄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张无忌心中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只是乔衡这副言语客气的模样,还是让他心中有些失落。他笑道“我怎会怪师兄,只要师兄不怪我没早备好茶点,一切都好说。”
“山间风大,师兄,我们还是屋里坐吧。”
乔衡随着张无忌走进房间。
张无忌武功上乘,内力深厚,双目周围的窍穴时时被内力滋养,夜间视物恍若白日。他之前又忙着为乔衡开门,一时之间竟没有注意到蜡烛已经熄灭多时了。直到此时,他领着乔衡走进房间后,这才发觉屋内漆黑一片。
他不好意思地说“师兄等一会,我先点上蜡烛。”
乔衡“有劳师弟了。”
古时建筑在采光方面上不如后世,这不过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弟子房,像是明瓦等造价不菲物事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屋顶又采用的是飞檐样式,白天时还好,到了晚间,那点微弱的月光将将穿透窗纸就已后继无力,离窗稍远一点,若是不点火烛,说一句伸手不见五指都不为过。
张无忌正准备去拿打火石,却看到宋师兄的脚旁有一个花盆,他刚想提醒一下,然后就见宋师兄自然而然的避开了它。宋师兄甚至步履稳当的来到待客用的方桌旁,静立在旁,耐心的等候着他点上蜡烛。
张无忌有些吃惊。宋师兄这是保留下了夜间视物的能力吗
但紧接着张无忌就否认了,他给宋师兄把过数次脉,经脉俱毁不说,全身上下的窍穴几乎都有萎缩封闭之兆,尚不及常人。
张无忌拿着打火石,点燃蜡烛。
仔细回想一下的话,师兄他似乎一向不怎么在乎黑夜与白昼的差别。
他不禁回想起了自己仍处在记忆全失去状态时的一件事。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秋夜,疾风劲吹,携卷漫天落雨,宛若银河倒泻。明月被乌云遮挡,整个天地间都似是被笼入了一片黑雨中,让人什么都看不清。
自己与宋师兄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状若痴傻的他只知边走边木愣愣地感受着这副狂风骤雨的场景,震惊于天地之威。师兄看着他,不知是不是被他那副蠢样子逗开心了,少见的笑得舒朗,师兄说“今天算我心情好。”说完,宋师兄竟把唯一一件蓑衣给了浑身缠满绷带的他。
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霹雳,照亮了两人的身影。师兄随手一扶那仅剩的斗笠,当先走在自己半步之前。
现在再想来,张无忌突然意识到,师兄转过身时,竟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既然月光不在,风雨又多加阻挠,那就干脆闭着眼睛迎向风雨好了。
没错,师兄是闭着眼睛当先自己半步为自己领路的。那轻松笃定的姿态,就好像他已经习惯了以目不能视的状态在黑暗中行走一样。
张无忌想不出也不敢想,师兄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
乔衡看着张无忌将房间里的几个烛台上的蜡烛挨个点燃。随着最后一个烛台上的蜡烛燃起,整个房间内充斥着温暖的光芒。
张无忌看向乔衡,心中五味杂坛,他说“师兄这身于黑暗中行如青天白日之下的本事,实在让师弟佩服。”
乔衡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他双目幽澹,道“于常人而言,自是难得一见的本事,对一个目不视物的瞎子来说,却是不得不为之了。”
师兄这是曾经专门曾经向双目失明之人学过这类本事吗张无忌观察着师兄的表情,见他一副无意就此深谈的表情,没敢继续追问。
两人相继坐下。
张无忌见自己刚才无意中的一句话,让乔衡有些兴致淡淡,连忙转移话题,他问“师兄可是为了白天那件事来的”当然这句话他一问出口就又后悔了,这个话题好像更糟糕了。师兄这种人宁愿粉身碎骨,也不肯面露丝毫示弱,他如何会以一种低落的姿态向别人倾诉遭受污蔑后的心情。
乔衡却没有完全否认,他说“可以这么说。”
张无忌愣了愣,显然没想到真让自己说对了。他道“师兄不必顾虑此事,陈友谅这奸邪小人阴险狡诈,妄自尊大,想要栽赃嫁祸,污师兄名声,借此打压武当声望。师伯师叔们早已察觉到了他包藏祸心,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武当都不怕他,师兄一切放心就是。”
乔衡并不是来听这些的,他说“我知道到师弟一直与明教保持着联系,对义军中的消息颇为灵通。”
张无忌点头,“的确如此。”
乔衡郑重其事地说“劳烦师弟帮我一个忙。”
张无忌说“师兄有事只管吩咐”
“我要见陈友谅。”
张无忌听了这话脸色僵了一下。
宋师兄被人这般诬害,纵是他当时表现得在满不在乎,又如何会真不在意呢
乔衡他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