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重音落在“我”上。
“对。你考得这么好,陆家人都想见见你。”
于情于理,夏郁青上门致谢都是应该的,但她担心自己会不懂礼数,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周哥,我需要带什么礼物上门吗”
周潜笑说“你送的那箱蔬菜已经送到他们心坎里去了。不用特别准备哦,带着录取通知书吧。”
夏郁青第二天中午就开始紧张,比她高考那天紧张多了。
头天接到周潜电话之后,她就马上跑出门买了一身新衣服。是在菜场附近马路上的一排小店里买的,她对比过,那里的最便宜,在她的审美眼光里,样式也比他们镇上的洋气多了。
白t恤三十块,阔腿牛仔裤五十块,她还讲得店主一起给她便宜了五块钱。
实话说还是有些肉痛,但自己原来的两身衣服确实太旧了,去别人家做客会显得她不尊重人。
衣服买回来洗了一水,晾一晚上就干了。
现在穿在身上,嗅着那上面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因为准备得格外“隆重”而越发紧张。
白墙上挂着一只放射状的时钟,走时无声,时针已指向五点。
她站起身,跑去门口,再度检查,自己已经擦过两遍的白色运动鞋是不是真的擦干净了。
五点四十,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十分钟。
夏郁青想打个电话询问情况,又怕显得在催促给人添麻烦。
想了想,要不干脆去门口等着好了,也省下了到时候叫人等她换鞋的时间。
她拿上东西,背上白色帆布包去买手机时,那个店铺做活动送的,到玄关换了鞋,正准备开门,忽听门外响起密码锁按键声。
六下之后,“嘀”的一声,门打开了。
“周”夏郁青笑脸相迎,声音却顷刻顿住。
站在门口的是陆西陵
她赶忙改口,“陆先生。”
陆西陵淡淡扫她一眼,“收拾好了”
夏郁青点头。
陆西陵转身往外走。
车停在大门口,一部黑色的轿车,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夏郁青对大部分消费品的品牌都一无所知,只知这车一定很高档吧,坐上去时,皮质的座椅仿佛有种包裹性,舒服得叫人身体不自觉地便塌下去。
她第一时间抽出安全带扣上,再抱住手里的东西。
陆西陵转过目光,往下,落在她手里。
她抱的一盆盆栽,黑色哑光陶制的小号花盆,一只手就能端住,那植株和花朵也都十分小巧,但花开得却密,一眼望去有十来朵,浅白到淡粉渐变,花瓣纤弱,似乎不经风吹。
陆西陵的目光在这盆花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有点太长了,夏郁青不由三分忐忑,解释说“是准备的礼物。”
她觉得不能空手,又负担不起太贵重的礼品,昨天去买衣服,正好经过了花卉市场,她一眼看见这盆花,又小巧又蓬勃,店主说这花叫姬月季。
陆西陵没发表任何评价,收回了目光,启动车子。
车里很安静,只有微微噪声。
鉴于上回的经验,夏郁青不敢再主动开口,两手捧住花盆,身体稍稍正坐,片刻,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车里温度似乎太低了,她一个常冲凉水澡的,不怎么怕冷的人,都觉得有点冷。
她余光悄悄打量一下陆西陵,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衬衫,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衣袖稍稍挽起。
因为是长袖,所以不如她怕冷吧。
夏郁青手放下去,依旧抱着花盆,只偶尔偷偷地、动作缓慢地摸摸手臂。
过了一阵,到底还是禁不住,鼻子像被狗尾草扫过一样发痒,她立即别过头,捂住嘴,小声地打了一个喷嚏。
陆西陵目光扫过来,“冷”
夏郁青从帆布包里拿出小包的卫生纸,抽出来擦手掌,一边小声说“有点。”
陆西陵抬起手臂,朝中控台中央伸去,旋转了一下空调的温控按钮,将温度调到了22度。
他动作的这一下,夏郁青嗅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山里的冬天,那积雪的森林的气息。
后半程好受多了,温度刚刚适宜。
依旧无人说话,一路沉默地开到了陆宅门口。
从一条小路进去,拐过弯之后,却霍然宽敞起来,两户对门,各自门前一块砌着石板的空地。
车开到空地一角停下,夏郁青解开安全带,抱着盆栽下了车。
进入她视野的是两扇对开的油亮黑漆木门,门口一段石槛,头顶檐下挂着两只灯笼,散发柔和浅黄的光。
陆西陵走在前方,夏郁青跟着他迈上台阶,跨过门槛,往里一看,先是一堵凿了圆窗的墙壁这个她知道,书里写,这个叫影壁。
而等从旁边穿过影壁,从院子望过去的景象,却不是她以为的“大观园”那样古风古韵。
一栋三层楼房,以某种不规则却似乎有韵律的方式错落,白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