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桌后站了起来,抛下一堆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公务,朝着房间外走去。
陆云挽身体上的疼痛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只是大脑产生的错觉。
除了呼吸稍稍顺畅了一点以外,营养舱的存在并没有为他缓解多少症状。
他的状态糟糕极了。
见状人类也不敢耽搁,立刻用星舰将陆云挽向最近的高级行星转移。
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陆云挽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就在这疼痛的反复刺激下,一段刻在这颗大脑最深处的记忆,正被一点点唤醒。
陆云挽全都想起来了。
他想起了景婉圻的死亡,还有“邻溪号”的结局。
医疗舱内,双目紧闭的陆云挽忽然慢慢地笑了起来。
伴随着不断扩大的笑意,猩红色的鲜血止不住地向外涌动着。
顷刻间将他的衣领染红。
“对不起,对不起”他还在小声的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就像着了魔似的。
沧芮星,小雨。
身着厚重外套的摄政王坐在黑色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细雨和淡雾。
他的目光空寂,整个人就像雕塑似的一动也不动。
看上去死气沉沉。
“摄政王大人费利克斯星系附近又有人类起义军在活动,请问是否现在就派人将他们全部解决。”一名身着军服的中将走了进来,略显激动地在陆云挽身后说。
窗边的摄政王眼皮忽然轻轻地颤了一下。
衍微军团的晋升全靠军功。
人类起义军再怎么厉害,装备也无法与衍微军团相比。
他们的出现对这位中将来说就像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嗯”坐在窗边的人终于动了一下,眼底同时闪过一阵痛意。
这一次陆云挽并没有以旁观者的角度收看这段记忆,他真切地变成了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摄政王。
因此他也能格外清楚地感受到原主之所以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并不是因为懒,而是因为他和现在的自己一样,正经历着幻痛的折磨。
只是原主似乎已经适应了疼痛,学会如何将它藏在冷静的表象下。
他并没有如对方意料那样派人前往,而是用沙哑的嗓音轻声说“把具体坐标给我。”
“额您要亲自去”听到这里,对方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接着赶忙假惺惺的补充,“我以为您最近身体不适。”
衍微军团上下都知道,摄政王大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亲自出征。
他还以为这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没有想到陆云挽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身黑衣、身材纤瘦的人类慢慢站了起来。
摄政王强压着痛苦,淡淡地从下到上扫了这名少将一眼,然后挑了挑眉说“但这种有趣的事我不能错过。”“毕竟我一直都很好奇,他们究竟有多么恨我、想让我死。”他眯了眯眼睛,看上去期待的不像话。
巨大的痛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陆云挽的躯体,但他却在这种情况下笑了起来。
忽然活跃起来的情绪告诉陆云挽,原主没有开玩笑。
他是真的期待。
语毕,摄政王便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转身,朝着加机甲靠坪走去。
直到那架带有摄政王标志的黑色的机甲腾空而起,中将方才无比震惊地意识到
陆云挽一个人也没有带,他独自去了费利克斯星系
当年刚刚进入军部的时候他经常单打独斗,可问题是如今的陆云挽状态早就不足以支撑他这样做。
“操”中将忍不住爆了句粗,并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他不是身体不好吗这么出现是要找死”
说完背后忽然一凉。
中将自己也不会料到,自己的随口一说,实际上竟然真的将原主的心思一语道破
十几分钟后,黑色机甲抵达费利克斯星系,特殊的坐标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类起义军机甲的光脑上、出现在了全星际最恨他的人类面前。
“这是陆云挽”
“只有他一个人吗会不会是陷阱”
“不会吧,陆云挽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来当诱饵而且就算是陷阱的话,我们也要赌一把。”
战争的变化就在瞬息之间。
几乎是停稳的瞬间,十余架中级机甲就一起向他袭了过来。
伴随着一阵惊心动魄的咳嗽声,驾驶舱里的陆云挽颤抖着将手放在了驾驶盘上。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心理障碍,但是在疼痛的侵袭下,陆云挽的动作已经艰涩非常。
庞大的机甲笨拙地移动起来,试图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一开始对方以为陆云挽是故意这么做,但是几分钟后确定他真的没有带援军,起义军立刻大胆了起来。
“动啊”
“快点躲过去”陆云挽大声叫嚷着,试图提醒“自己”,但是坐在驾驶位的摄政王却仍只动作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