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劳(2 / 3)

“路上吃了馒头,还不饿。”李家大郎说道,“我先将粮草藏起来。阿爹呢”

李老头拿着旱烟从屋里走出来“叫我作甚”

李家大郎道“今日买青粮粮草的人好多,听说郡王府剩下的粮草没多少了。”

李老头磕了磕烟袋。

李家大郎继续说道“我们路上扯了些喂阿青阿蓝,发现这粮草确实好,马吃了长力气,不怕累。”

李家二郎插话“郡王府送的东西也多,买一百斤粮草送十斤,还送一颗种子。大哥,种子呢”

“对,还有种子。”李家大郎从怀里掏出纸包。

一家人凑上来看。

黄色的纸上躺着三粒小花生米一样大的黑色种子,种子边上裂开一条缝,白色的芽苞微微鼓出来。

李家老太太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种子“这是树种罢怎么会那么大”

李家二郎“就是青粮粮种,说以后还会结青粮米,送我们此种的军爷让我们挑块肥一点的田把它种下去。”

老太太“我看就把它种到后院去,我浇菜的时候还能淋点水,也挡着点别人。”

一家人商量了一番种子的事。

李家大郎又把话题重新扯了回来“现在买青粮粮草这样划算,我寻思着,不然多买些”

李老头“买一百斤青粮粮草,都能买两百斤普通粮草了,哪供得起”

李家大郎“这粮草贵是贵些,可它好啊,买五百斤放仓里,混着一起喂马,喂两个月,马的骨头架子就长起来了。到时候多卖几十两银子不在话下。”

李老头“哪有那么容易”

李家大郎“试试。家里不是刚下了头小马驹,它一养好,银子哗哗就进来了。”

李老头“还小马驹,那头小马驹快不成了。”

李家大郎吃了一惊“我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我瞧瞧去。”

李家的马圈里就这么一头刚出生的小马驹。

小马驹除了蹄子是黑的之外,浑身雪白,一根杂毛也没有,很是秀气。

尤其那张脸,马与马的脸并不相同,有些马的相貌好看些,有些马丑些,李家大郎也算养了半辈子马,可从来没有哪匹跟这小马驹一样好看。

李家大郎原本想好好养着,等养大了卖个好价钱,没料到他才出去半日,小马驹就趴在干草堆上,萎靡不振。

小马的眼睛已经半闭了,瘦长的腿看着很是无力。

母马在边上时不时用鼻子拱它,它也没什么反应。

李家大郎进去马圈。

这匹母马是他养的,哪怕他靠近小马,母马也并不踢他。

李家大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马的脑袋,再摸它的肚子。

小马身体发烫,呼吸很弱,被摸了发出细细弱弱的哀叫。

李家大郎回过头,问站在马圈外面的李老头“爹,去请过赵大夫了么”

李老头说道“上午就请过了,他说胎里带弱,没法治。”

“给它吃青粮粮草呢”

“也喂了些,全吐出来了。好在奶还是吃了些,看它能不能熬过来。哎,你去拿”

“我去拿箩筐,把小马送到郡王府去。”

“你别折腾,当心马驹死在半路上。要送,也明早再送。”

“明早再送怕晚了。我看郡王府的军爷收这些胎里弱的牲畜,他们兴许有办法帮着治一治。”

“你别被骗了。”

“我一小老百姓,他们能骗什么爹你放心,实在不行,我还把马驹背回来。”

李老头听到这里,不再拦着。

郡王府。

郁徵不知道有人要给他送小马驹,他今日也不太舒服。

纪衡约下山请了大夫来。

大夫吓得不行,摸了半天脉,最后只开了一副温补的方子。

纪衡约脸都黑了,只差没当场把大夫丢出去,最后被郁徵制止。

郁徵让结了诊金,客气地将大夫送出去。

伯楹看着方子,发愁究竟要不要去煎药“天气还不到冷的时候,殿下怎么会风寒”

郁徵道“只是累着了,歇息两日便好。”

“要不这两日还是别催生种子了,我看粮草也卖得差不多。”

“再说罢。风寒不知道是否会传人,你等会告诉阿苞院里,叫他这几日别来请安。”

“殿下安心睡罢,外头有我。”

郁徵真累着了,脑袋昏昏沉沉,听伯楹这么说,不再抵抗倦意,放任自个沉入深沉梦乡。

他一睡睡到晚上。

睡醒后,他还是觉得累,只是睡过头了,实在睡不着。

外面候着的伯楹见他醒了,麻利地端水进来伺候他洗漱,又叫外面的侍卫传晚膳来。

郁徵道“我吃不下,弄点粥我垫补两口。”

“叫他们熬着了,特地熬的青粮米粥,都熬出粥油了。胡爷刚才来看过,殿下要见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