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良所率部众追上了。
夏金良也不与他们短兵相接,而是直接大喊了一声放箭,五千骑兵立刻弓箭齐发。这时候都不需要特意瞄准,直接射,便有许多北戎兵中箭从马上掉下来。
发现了这情况,哈丹当即下令
“让他们都回来反击”
若在平时,他的命令一定会得到很好的执行,与大启的骑兵正面拼杀,必定能消灭对方很多兵力。
可这些北戎兵刚刚遭遇了生平的首次震天雷袭击,甚至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只觉得随时都可能再被中原人扔过来的恐怖铁球收割性命,哪里肯再回去,只一心本能地往前跑。
被他召集回来的只有两千人左右。
这些人一往前冲,夏金良就下令
“投手准备”
“震天雷投掷”
一波小号的震天雷一炸,那些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才跑回来的北戎兵们顿时被吓得掉头就跑。
夏金良这边又换了弓箭手在前射击。
北戎兵越是只顾着逃跑,就越容易被收割。
一时间,北戎士兵死伤惨重。
眼见着城中还有更多的步兵冲出来,哈丹也慌了。
大多数士兵如今都无法再战,就算他坚持要反击,也没有作用。他身边能听令的人太少了,他绝不能成为第一个被俘的北戎台吉
他当机立断道
“撤”
然后直接调转了马头,在护卫的保护下往护城河方向跑去。哪怕身边的人不断在中原人的乱箭下倒下,他也无法顾及。
等完全摆脱了对方的追击,所有人都跑累了停下来,哈丹一看人数,顿时呕得要吐血了。
他引以为傲的北戎大军,几乎损失了接近三分之一
那可是两万人
苏德损失了五万多部众,便成了整个汗国的罪人,而他这两万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父汗明明是有意让他来立功的,还特意又给他调集了三万援军,他却损失如此重大,如何对得起父汗的期许。
一时间,哈丹恼恨极了。
而夏金良他们这边,刘渊的步兵们赶上来的时候,连北戎大军的尾巴都没摸到。骑兵倒是还好些,赶上来的时候,跟着一起射了几箭。
可即使如此,看到这满地尸骸,再看北戎大军丢盔弃甲的样子,众人还是忍不住欢呼起来。
哪怕是以前牺牲最惨烈的时候,他们也从杀过这么多北戎蛮子。
这一刻,所有人心里都充满了大仇得报的畅快。
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刘渊感官复杂地走到了夏金良面前,由衷地道
“慎郡王麾下的战力,确实名不虚传老夫佩服”
不管慎郡王麾下的军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可他们的确解了鼎德之危。若有这样的强旅镇守整个北疆,又何愁百姓再被北戎铁蹄践踏。
虽然夏金良自己也是头一次杀敌这么多,但为了在刘渊这当朝名将面前维持慎郡王麾下的威名,还是强作淡然道
“郡王常说,我们取胜,大多数是因为武器之利,大将军过奖了。你们鼎德守军能守住鼎德数十年而不让北戎越雷池一步,也同样非常出色”
“若非受限于战马,你们原本也可以取得更辉煌的战绩。”
这话让周遭的鼎德士兵们,深有所感。
见慎郡王麾下之师,取得如此好的战绩也完全没有趾高气扬,反而夸赞肯定了他们的镇守之功,鼎德守军们对这远来的友军印象更好了。
友情互夸了一番,夏金良命令一部分人去打扫战场,统计战功,看向那密密麻麻瑟缩在城墙下的军奴们,却不由自主皱了眉头。
那些北戎蛮子,简直不把中原百姓当人,这些军奴里,不仅有青壮年的男人,甚至有老弱妇孺。
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守在一个老人身边放声大哭。
老人显然是受了重物击打,脑袋都少了半个,满身是血,已经断了气。
还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肠子流了一地的妇人,满脸的麻木绝望。
这城墙下,有许许多多百姓的尸骸,到处都是鲜血,耳中满是夹杂着痛苦与恐惧的哭声。
这些少说有一半是死伤于友军之手的。
可鼎德守军又有什么办法,敌人就是想浑水摸鱼,这才驱逐了这么多百姓做马前卒,为他们抵挡攻击。
若守军心软,那就会给敌军可乘之机冲上城墙,打开城门,再将全城的军民都屠戮干净。
打了大胜仗的狂喜在脑海中潮水般地退却。
他们若没遇到慎郡王,若没有慎郡王造出来的这神兵利器,也同样会面临如此揪心的选择,亲手杀死许多自己守护的百姓。
见他这明显是一军将领的人物,面色不善地骑马走来,城墙下的军奴们害怕极了。
毕竟,他们可是帮着北戎兵一起冲击了这座朝廷的城池。
最前头的人赶紧跪地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