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寄书、青木,第八场,曲傅骄、冬涉”
青木白着脸,路过黄粱时,郑重跟他道了歉,泪眼汪汪,“我应该让你赢的,如果我让你赢了,遭受这一切不可承受之痛的就是你。”
我可谢谢你了
黄粱义正言辞,“请你上场好好享受你得来不易的受虐机会”
噫,就很没同窗爱。
青木给自己打了打气,赴死般踏上了她的第四场战斗之路。
连续败给昌燎、曲傅骄、冬涉之后,她清晰地明白,自己巧败黄粱,争取前五名,实在是作死之举。
寄书也有点同情她了,“要不,我轻点儿”
“不需要。”青木硬气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十呼吸后,又很硬气地被两个医师抬了下去。
另一个战圈,隐隐形成了王对王的压抑气场,曲傅骄已得六分,冬涉也得了六分,不同之处在于,曲傅骄还剩与昌燎的一场,冬涉却没下一场了。
他唯有打败曲傅骄,得上九分,才能稳坐第一。
曲傅骄同样不容许自己输,输一次扣一分,若他只剩五分,拿了昌燎那里的三分,也就只得八分。
冬涉身上披着黑袍,兜帽下的脸也被黑布缠着,只露出一双黑沉沉、木愣愣的眼,曲傅骄见到这双眼,就知寻常迷惑性源术,对他是不起作用的。
曲傅骄手腕一摇,金色铃铛发生悦耳的声响,他口中唱念出婉转凄楚的词儿,弄得听众心似浮萍,身随浪沉,所有情感,一丝丝一点点,全都落入他的手中,他随意拨弄,就能主宰他们的情绪。
但他找不到冬涉的情。
他看着这双黑沉沉、木愣愣的眼,停了戏。
“没意思”曲傅骄意兴阑珊。
好没意思,不管是这个没有情的人,又或他失去情的可悲经历,都让人升不起探究的兴趣。
曲傅骄甩甩袖走出了战圈,这一场,他赢不了,他厌恶这类没有情的人。
第一名的归属已明朗,他便是连赢三场、平一场的冬涉
所有人在欢呼时,冬涉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你唱完了”
他又问,“不打吗”
这一瞬,曲傅骄是想重新返回战圈跟他决一死战的,幸好规则阻止了他。
他更加用力地甩了一下袖子,沉着脸等待下一场。
三刻后,裁判高喊,“第九场,曲傅骄,昌燎”
比试场次,早就抽签决定,结果贴在广场边的布告栏上,昌燎知晓自己最后两场,会遇到曲傅骄和寄书,中间只有三刻休息时间。
若想要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人们对东君的天然尊崇,那么他必须在跟寄书的对战中,将这类似东君近卫的存在打得抬不起头,让众人意识到,东君和她的人,在强大者面前,除了身份外,一无是处
但他不能再为了保全实力,放弃和曲傅骄的战斗了,如果放弃与冬涉对战,他还能用策略解释,那么接连放弃对战,会给他的威信蒙上一层阴影,谁会尊敬在输赢上畏首畏尾的人。
何况,据他观察,与曲傅骄比试,多耗费心神,力量的损失很小,且试试他的迷幻之术又何妨
二人甫入战圈,昌燎先发制人,大展攻势,拳头上带着狼首虚影,风啸如狼嚎,曲傅骄竟是一心二用,连用两术,一为神行,迅速变位,二为迷幻,铃铛一摇,三两句唱出一腔愤愤之仇,与昌燎心里的那把火,出乎意料地契合,几乎在瞬间,让他感同身受,沉入这短暂的戏曲世界当中。
也是这时,曲傅骄出了第三招,他一拳锤中昌燎的心窝,口中却仍平稳地开着戏腔,词儿唱到了曲终人散的不甘和嫉恨。
昌燎叫这一拳打醒,又立马被拉入对未来的可怕幻想中,意识在现实与虚幻间来回拉扯,眼中爆出血丝,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鬓发间滚落。
这半梦半醒的围城让人窒息,他奋力挣扎,无声怒吼,拼尽所有将手伸向缓缓闭合的大门
“不”
他浑身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双手支着地,狠狠喘着气,眼皮上撩,凶狠地盯着俯视他的曲傅骄。
裁判问,“你还能打吗”
他到现在只出了三拳,要再打也是可以的。
昌燎当然还想再打,可他全身如遭车碾,脱了力似的,抬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
“他赢了。”
老子这次就认了,再有下回昌燎支住膝盖,慢慢站起来,多看曲傅骄一眼都觉得伤眼。
朝霖、连昆见他状态极差,想上来扶他,被他一把挥开。
他坐在石阶上,灌下一口水,依旧存在的脱力之感让他不安。
刺头一样的王钟恶声恶气道,“你们谁有吃的喝的,再拿一点过来,医师也叫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他恢复。”
一群人着急忙慌地行动,三刻着实短,如果他一直都是这副脱力的状态,下一场还用比吗
医师替他做了粗略的检查,“身体没问题。”
谢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