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书与风雅斗了百来回合,堪堪险胜。
“第一轮的胜者全部诞生,青木、昌燎、曲傅骄、寄书”
裁判公布了名字,说道,“这四人和轮空的冬涉,将进行循环战斗,每人轮流对战另四人,胜积三分,平则不得分,负扣一分,按分决定名次,中途无论因何缘故退出,皆视为放弃战斗”
五人循环战斗,共要进行十场,裁判让他们抽签决定顺序,很快战斗场次全部出炉,被挂在广场上的布告栏里。
比试没有立马继续,给了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朝霖、谢离、连昆、王钟等十来人围在昌燎身边,对他的情况十分担忧,九人中就他流了血。
“这等小伤影响不了我。”昌燎指指被绷带裹缠的腰腹,“若我胜利,它就是我的勋章”
“话虽如此”谢离提醒他,“曲傅骄、冬涉手段诡异,寄书则向来擅长在持久战中取胜,你也许不适合硬拼。”
昌燎笑意不达眼底,嘴上轻松调侃,“合着你说,我只能打败青木”
正巧路过的青木只要我走得快,他们就注意不到我。
“你们别围在我身边了,我趁空儿先去睡一觉”昌燎结束了这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独自寻了个空的洞厅睡大觉,怎奈闭上眼就是谢离的质疑,是的,在他看来,那就是对他实力的质疑,偏他自己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取得第一。
寄书也就罢了,此人虽不常在青锋团露面,但素来才名与战力并举,可曲傅骄和冬涉算什么。
一个唱戏的,一个名不见经传,凭何跟他相提并论
他越想越气,怒火又烧到了寄书身上,这等自视甚高之辈,竟然对一个空降的病秧子东君卑躬屈膝,哪来的脸面让青锋兵称赞推崇。
“贪婪的东西。”昌燎嘀咕,“难怪总是对我的拉拢视而不见,原来是我的地位不够,哼,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你的东君,一样废物。”
却说不久前,寄书终于看见了树上的东君,于是也跃身跳到枝干上,坐了下来。
静默间,他顺着席欢颜的目光,看见了人群中被簇拥的昌燎。
席欢颜问,“青锋团总是这样一起行动的吗”
她话意不显,寄书却一下想到了“抱团”二字,而抱团,在上位者眼中,如同飞进眼的沙子,或许无关痛痒,但总硌得慌。
他不知道东君是单纯问问,还是开始代入她的身份地位了,实事求是道,“不能一概而论。”
“哦”
“青锋团是军队最具潜力的后备军,入团者,一旦被批准入军,基本会受领百夫长之位,可即使是百夫长之位,也是有限的,所以用对手来形容青锋兵间的关系最恰当,且青锋团在佘州时分为十营散在各地,不大相见。”
“这你跟我说过,不过我一直好奇,总不能十个营,每个营里官将子弟和平民子弟的关系都紧张吧”
“是我没有为您深入讲解。”寄书解释道,“青锋团毕竟是少年军,我们在训练的同时,兼顾生活,团校尉不会管我们在营地之外做什么,但当时,杰出的那批青锋兵,会被举荐送入佘州最好的书院。
青锋兵之间本就是谁也不服谁的,那么多人凑一起,自然会争,一争起来,就有了阵营,官将子弟和平民子弟的矛盾就此突显,而书院青锋兵又将这种矛盾带入了各自营地,水便浑了。”
寄书另道,“风雅为代表的平民子弟倾向于联合,平时各管各的,如果昌燎那派惹到了任何一平民子弟,他们就会一起跳出来,而昌燎这边”
“我姑且那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
席欢颜颔首。
“他们多因上一辈的荣誉聚在一起,也极想延续上一辈的荣誉,本心都不坏,都是敢冲敢闯之辈,我认识他们的时候,年纪都很小,无所谓平民或官将之后,然而在青锋团的氛围影响下,很多人的心都偏了,尤其昌燎,似乎有意在将他们变成自己的拥趸。”
寄书担心道,“您是同州东君,代表公爵,您的存在,可以压住青锋团,却也怕,触动某些利益,引来针对。”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怎么办”席欢颜似笑非笑,“你不该担心你自己吗,你相当于我的前哨兵啊。”
寄书心中一震,书院学子的好斗、慕强之风已初显,在这没有过多权力倾轧的“单纯”环境中,东君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很难得到这些未来源师、武师们的真心尊敬。
如能维持表面的尊敬倒也罢,就怕有人故意拿东君的“平庸”说事。
寄书望向广场上正在隔离出来的两个战圈,心渐如铁,作为东君的身边人,他某种程度上也担着门面之责。
所以,他不能败,至少不能败在昌燎手里。
战斗的钟声再度敲响,寄书跳下了树,昌燎从椅子拼接成的临时床榻上打挺跃起,曲傅骄笑着婉拒了戏迷们的签名要求,青木啃着饭团匆匆跑出绿荫坊市,冬涉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第二个战圈中,人海又一次占据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