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你该抬价”敏若痛心疾首地摇头道“抬价一番,去做一个月,赚到手的咱们俩对半分,赚点零花钱不好吗”
阿娜日险些吐血,咽下嘴里一口馄饨,瞪她“真怕你的心肝挖出来都是黑的”
乌希哈则满脸恍然大悟,深深福声,“奴才受教了。”
黛澜低笑一声,阿娜日按住心口甚至想要去掐自己的人中。
正说笑着,忽听外面通传,兰杜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喜气洋洋地回来,
“主子,咱们公主带着大格格来了”
敏若忙推窗一看,便见瑞初牵着芽芽从外头走进来,与她目光相撞,唇角微微往上扬了扬,牵着芽芽的手挥了挥,道“您看我把谁给您带来了”
芽芽脆生生地喊“玛嬷”
“诶,快进来,今日有你喜欢的银丝卷吃”敏若刚说完,没等她吩咐,乌希哈便忙道“奴才端点心去,再给格格炸荷花酥吃。晚膳备什么”
“等会问瑞初和芽芽。”问瑞初,八成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她小时候或许还有两样偏爱的点心,这些年口味上愈发没有偏好了,芽芽口味则很像安儿,只要好吃的都喜欢,喜欢的吃食细细数来可以绕紫禁城一圈。
但作为一个二孩家长、端水冠军,敏若当然不可能只问芽芽,那就显得太偏心了。
说话间,两个孩子已走了进来,芽芽笑吟吟地扑进敏若怀里,问“玛嬷,您想我了吗我都想您啦”
此崽嘴之甜,青出其父而胜其父。
敏若眉开眼笑地搂住她,刮刮芽芽的小鼻梁,“怎么能不想呢来,吃银丝卷”
她转头示意阿娜日有点眼色,阿娜日便把装着卷酥的小碟子推了过来,笑眯眯道“等会宣玛嬷可是要讨回来的。”
见她身前碗碟勺筷俱全,芽芽就知是给她预备的加餐,忙笑盈盈地谢恩,并大方地表示“您吃多少都成”
阿娜日夸张地配合“我们大格格做了大姐,就是大气了啊”
芽芽笑得眉眼弯弯,肖似父母的杏眼弯成一条月牙,是与她额娘的清冷决然不同的风姿。
这是个从小就泡在蜜里长大的小姑娘,弟弟的出生也没能分薄丝毫属于她的疼爱,她的生活里总是阳光明媚不见半片阴云。
她眼里好像时刻都含着甜津津的蜜糖,令人见了心里就高兴,又忍不住想要保护她那一份欢喜。
敏若轻抚着她的头发,笑道“怎么和姑姑过来的,你阿玛额娘今日搬到庄子上了”
“是,他们说要去查看田亩化冻的情况,便将我打发给姑姑了,姑姑便带我来给您请安。”芽芽道。
安儿和洁芳这两年是干劲十足,眼见要摸到成功的曙光了,两人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尽快成事,如今过了年,虽然还没到育苗插秧的时候,却也马不停蹄地开始做准备工作。
敏若又问“去给你汗玛法请过安了”
芽芽稍微侧身,招呼贴身的婢女进来,那婢女手上正捧着一盒朱红柑橘,她道“来时汗阿玛赏的,说是新贡的晚柑”
地方新贡的时令水果,敏若这自然也有,芽芽这一份不过是康熙随手赏给晚辈的零嘴罢了,但意义到底不同。
芽芽算是生在好时候,这些年安儿得用,她在御前便得脸,宫中的风水只看着御前转,康熙对芽芽有好脸,下面人对芽芽自然恭敬备至。
所以这敦亲王府的大格格去年新升任的,芽芽做的还是很快乐的。
黛澜对着芽芽,眉目也柔和了两分,“今年的晚柑不错,不过柑橘性燥,不可多食,易犯咳嗽。”
芽芽笑着称是,阿娜日与瑞初说话,笑道“你又将虞云扔在外头了。”
瑞初正净了手剥柑橘,将去净白络的橘子瓣放在白玛瑙碟子里捧给敏若,然后一一让过两位长辈,再顺手往芽芽嘴里塞了一瓣,她动作流畅,不失优雅但很干脆,走了一轮也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听阿娜日这样说,瑞初轻声道“他自有事情做,又是内苑,他不便陪我进来。”
阿娜日为他们的夫妻感情而忧心忡忡,但瑞初自幼通透懂事,她又不好再絮叨什么,只能自己一边吞馄饨一边担忧。
黛澜看她一眼,将那碗豆沙羹向她的方向轻轻又推了推,神情平淡安静无言,阿娜日却好像从她脸上看出了“别瞎操心了”五个大字。
阿娜日忽然感觉好孤单,好想念书芳,不,胤礼。
她好想念胤礼。
三人分吃橘子说话,敏若到底又叫人换了清凉解热的茶水来,又问瑞初道“你启程的日子定下了吗”
“下月初三动身。”眼下马上要出正月了。
敏若看着女儿,也舍不得,但许是习惯了这样的离别,或许是她一贯对生离死别看得很开,倒没多伤心,只叮嘱“过去了南边正是炎热的时候,虽然公事紧要,也要珍重身子,仔细中暑。”
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学生们义无反顾地奔向无垠世界、苍茫宇宙,看着她们勇敢地拔刀与天地一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