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出错处来。”
“正是这话呢。”蓁蓁苦笑道“她若不是我的亲额娘,我又何必犯那些口舌结果也不过落了一身埋怨罢了。”
她看向瑞初,叹道“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这回的事,也叫娘娘伤心了。”
瑞初面不改色地上完了眼药,便不再提这件事,听蓁蓁如此说,也只是若无其事地道“此番出京,我在外见识了一种新学,带回了几本书籍来,可要瞧瞧”
蓁蓁早年对经史课所持的态度就是能过感天动地,敏若为了她的小学生们,心甘情愿担负千古学生的咒骂,也坚持把小考、月考、期末考弄了出来,如今已经在天下间门大面积推广,听说但凡体验过的学生都真心实意地夸奖称赞此法甚妙,康熙作为名义上发明了此法的人,也在学界大大扬名、不挨敏若的骂。
她对所谓新学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但这些年坐着书院,她逐渐也逼着自己读那些枯燥乏味的书籍,如今听瑞初提起,心知既然被瑞初拿出来说,那必然不凡,便点头道“也好,什么新学值得你如此重视”
“从中可窥见朝代更迭的乱世之中之名士风采。”瑞初望着那些书籍,又道“就在这看吧,莫要带出去了。”
听她如此说,蓁蓁方认真起来,她先点头应下,然后一面扬眉,一面道“什么书值得你如此小心”
瑞初轻笑道“没准再过几年,就是禁书了的书。”
她口吻难得的轻松随意,甚至带着一点笑,目光却一片平静冰冷。蓁蓁惊了一下,忙翻开书本细看,过了半晌,感慨道“批理讽儒,文字犀利,如此书籍,不做禁书才怪不过倒也颇新奇有趣。”
瑞初心道何止是新奇有趣
她竟在其中,隐隐窥见到昔日额娘那数本手稿中的精妙深意。
促新学之事,额娘究竟在其中出力多少
思及此,瑞初又再次叮嘱蓁蓁一定小心,蓁蓁本来打算着回头也叫人弄几本来读,听她这样说,想想道“放心吧,大不了我回头过你府抄去,保证不惹人眼球。有意思,这书籍学说若推广起来,皇父怕是要哭了。是得小心,如此书籍,一旦先被人发现,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蓁蓁也见过几桩文字狱,如今提起还难掩痛心。
瑞初见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便没再赘述多言。
敏若浑然不知有些东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还被紫禁城里两位“大清法外狂徒”公主遮掩得严严实实。
瑞初回京,她心中欢喜,康熙即将动身西巡,她心中便更欢喜了。
盘算着去到庄子上要怎么带着瑞初消遣,虽然出宫也会有侍卫宫人随行,但这些年磨合下来,哪怕有侍卫宫人在,敏若在庄子上也能住得轻松省心极了。
而且带着人去,虽然会多些麻烦,却也方便了她随时自证清白。
这么多年她常到庄子上小住宫中却未升起那些风言风语,除了有康熙的旨意在手之外,也全靠这些“金刚护法”。
敏若的永寿宫里有条不紊地打着小包裹,一转眼,就到了楚楚和庆云两位公主离京的日子。
两位公主要先叩过太后、康熙与自己的额娘,德妃这段日子诸事不顺,明显消瘦了些,妆容倒是描绘精细,但反而更添一种楚楚动人的憔悴。
宜妃见状,心中愈添不屑。
楚楚心里发苦,到底将要离家的伤心占了上风,她噙着泪与德妃别过,又冲敏若拜了一拜,然后在宫人的搀扶下乘上轿辇离开宫门,再登上去蒙古的马车。
宜妃那边拉着庆云的手,眼含热泪,再四叮嘱,颇有一番依依不舍的悲苦。
带楚楚转过身,她才不舍地松开庆云的手,又道“若受了什么委屈,千万不要怕,也不要忍气吞声,只管找你四姐撑腰”
庆云的生母已逝,此刻只与宜妃道别,看二人均是眼含热泪难舍难分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像真母女。
太后与宜妃关系一向不错,见此,也哑声道“宜妃,吉时到了,送庆云出去吧,别耽误了好时辰。”
“是”宜妃含着泪冲太后福福身,又声泪俱下地请求亲自送庆云出去,太后岂有不允,众人一齐起身出了正殿,直送两位公主出好远去。
上辇前宜妃还用力抓着庆云的手不舍放开,一番表现,瞧着竟比德妃和楚楚还像亲母女一般。
德妃心里恨得咬牙,知道自己落了下乘,又抓住楚楚的手细细叮嘱起来。
她不疼自己的女儿吗当然是疼的,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楚楚幼时身子不好,她每每守在女儿身边,熬得形容憔悴。
可在有时候,女儿比不过在她看来会给她带来无上光荣的儿子,也比不过自己在宫中的立身之本。
她丢了宫权、失了宫中势力,都不是最紧要的,在她看来,唯一紧要的便是失去了皇恩圣宠。
一旦圣宠再次回到她身上,她便能轻而易举地再经营起势力来,她毕竟是有儿女的高位嫔妃,好生在康熙面前经营经营,宫权也总会回到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