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一被圈禁,宫里也跟着热闹了几天,不过因为康熙迟迟没有后续动作,大家揣摩不清康熙心思,无论怀着怎样的想法期待,都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安静地等待着康熙的下一步动作。
但康熙明显是不想饶过索额图了。宫中虚假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刚刚沉淀下来没多久,康熙又命人论述索额图罪状,于是一时,无论宫里宫外,都轰地又热闹了起来。
盼着索额图就此狼狈落幕的占了大多数索额图在朝堂京师辛苦耕耘多年,其他方面的成就且不提,在拉仇恨值方面,他的水平绝对是普天下数一数一的。
康熙早年近臣高士奇,因出身卑微,曾被举荐与索额图,索额图以其“家奴狎友”,视其“召之幕下也,颐指气使,以奴视之待之”,自恃元后外家,家世显贵,“侍士大夫向不以礼”1,在朝中结怨不少。
康熙一开这闸,各种参奏索额图的折子便如雪花一般扑向乾清宫,关于索额图结党营私之说一时不断,康熙方降以明旨,陈述圈禁索额图之由,列出其狂悖皇恩、议论国事、结党妄行,并称他“即如养犬、尚知主恩。若尔者、极力加恩、亦属无益”2。
翻译过来,就是说索额图狗都不如。
隔日,康熙又降旨命将索额图诸子、家中人俱叫给其兄弟拘禁管束,等候发落,如别生事端,族诛。
明旨既降,朝中臣工更得鼓舞,又扯出索额图罔顾法纪贪污受贿诸多罪状,与索额图结党人等人人自危,一时风雨骤来,太子被康熙断了这条手臂,亦心中惶然不安。
数日闭门在宫,起先还常召麾下臣工侍卫等议事,后来瑞初在康熙的示意下往毓庆宫走了一趟,太子到底也安静下来。只是朝中风波涌动,太子麾下臣工数众人人自危,又岂是他这个太子想要安静就能够安静下来的
敏若不耐烦这种鬼热闹,向康熙请旨溜到宫外去了。
索额图这事尚未过去,康熙又降旨为固伦成翼公主赐婚,选汉军正蓝旗、御前一等侍卫、步军翼尉虞云为固伦额驸。
婚都是一波赐下的,八公主楚楚、九公主庆云也同时受封,接受赐婚。楚楚受封和硕温淳公主,嫁蒙古科尔沁部达尔罕王和塔幼孙一等台吉巴图白音,庆云受封和硕温恪公主,嫁翁牛特部杜棱郡王仓津。
这三门婚事一同赐下,看起来庆云嫁得最为显赫,楚楚额驸为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嫡系,嫁在那里又有容慈照拂,也必然是安稳顺心的日子,瑞初的婚事倒像是一道劈下来的惊雷。
不过如今朝中众人的注意都被牵在了索额图之事身上,又是三位公主一同赐婚,七公主的婚事虽令人惊骇,但又好像没那么不可接受,大部分大臣没想多少,便又将注意力放回索额图之事上。
这正是康熙想要的结果。
虽然他对这门婚事自有一番“良苦用心”,可他今年还有巡幸塞外的打算,并不准备和朝中那群盯着七公主额驸位的旧勋贵和对满汉之见见识狭隘的老东西们扯皮。
且他自信,朝中一定有他的“知己”,能参透出他的用心良苦,理解到他对满汉关系发展的希望,在外帮他多宣传宣传他的苦心。
八公主和九公主的婚期陆续定下,内务府筹备公主嫁妆,此事分别由楚楚的生母德妃和九公主的养母宜妃来主持。
康熙便以诸事繁冗,而七公主府尚需修缮为由,将瑞初的婚期又拖了一拖,没给已经办差办得焦头烂额的内务府再加上一码同时筹备两位和硕公主的嫁妆已不是一加一的工作难度了。
尤其主理两位公主嫁妆筹办之事的两位妃主素来不睦,内务府众人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端水,恨不得自己从没进过内务府的大门,不然为什么会遇到德妃和宜妃同时要办一样的事情
再碰上这两位手握宫权的妃相互攀比宫里如今可是热闹着呢。
瑞初的婚期被康熙拖住,又许是康熙大发慈悲,命内务府置办固伦公主妆奁之事,待一位和硕公主出嫁后再恭敬谨办。
内务府上下官员齐道万岁,心里多是庆幸。
宜妃是养母,到还没什么,德妃又酸庆云嫁的是郡王楚楚嫁的只是一等台吉,又酸瑞初能留在宫里,同时还有一点暗搓搓的得意固伦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嫁了个出身低微的汉人。这时候又不觉着巴图白音不好了,好歹也是大行太皇太后娘家的近支侄孙。
可惜敏若早在索额图之事时便去宫外寻安静了,德妃也不敢动作太大、太明显招摇地跟敏若去炫耀,显得太刻意,敏若总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若刻意行事反倒会落了下乘,只能咽下这一回的得意,感觉自己好像赢了,又好像没赢。
五月,京中的“索额图”热潮暂时过去,康熙尚未正式给他定罪,他就还在宗人府里蹲着。
首先声明,作为一个品味高尚节操优雅的人,敏若并没有在敌人落魄时去嘴炮出气的爱好,她只喜欢痛打落水狗,落水的狗不打死之前,奚落对手去冷嘲热讽看起来更像是她曾看过的各种影视文学作品中反派的做法。
而那样做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