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稻谷、小麦的地方会更受百姓的欢迎,敏若指尖微微敲着炕桌,一面分神听父子俩说话。
正听康熙道“你也确实到了该要选个福晋的年岁。钻到庄子里成月不见人影,也该娶个福晋回来,给你收收心。”
“他的心,就是天女下凡都拴不住,都野在外头呢,可不是娶个福晋就能治得了的。”敏若起身给他添茶,一面笑道“您瞧他这会在您面前乖觉,私下里不知与我说了多少次不想娶福晋,想想其实也罢,他到底还小呢,也不必那般急着娶妻。”
这是闲话家常的语气,所以哪怕她算是驳了康熙的话,康熙也没恼,而是道“你懂什么,先成家才能够立业,他如今性子未定,有了福晋便大不一样了。”
安儿呐呐道“汗阿玛,儿子真不急着娶福晋。娶个福晋回来,又跟儿子争额娘,额娘本就偏疼姐妹们,儿子再娶了福晋,那这永寿宫就真没儿子丁点地方了瑞初也就罢了,姐妹们也罢了,生来就有的,儿子也没办法,可平白无故地,儿子娶个福晋回来给自己添堵做甚”
康熙听得一愣,旋即又气又好笑,直指他对敏若道“听听,听听你儿子这话”
“这正是孩子话呢,他自个都一团稚气的,还不清楚福晋究竟代表什么呢。您在这和妾说给他娶个福晋的好处,可在他心里,娶个福晋就是屋子也得分出半边去、院子也得分出一半去、点心蔬果都不能自己吃了可不正是孩子的想法前儿听他说了,妾也忍不住想笑。”敏若笑着道。
康熙一时无语,手里扇子往安儿身上一摔“去多大人了你四哥如你这般年岁都成亲了”
他见安儿颇委屈的模样,更不乐看,摆摆手道“好容易回宫一次,找你兄弟们去吧。你溜出去了,你四哥每日幽幽怨怨地对着朕,不时地就给你送东西,好像你在外头吃什么大委屈了似的”
可不是受了些委屈
前段日子为了农具改良的图纸,安儿与工部闹了些不快,东西是好东西,架不住有人不愿功绩落在安儿这里。
其实画图的人本是瑞初救回来的,安儿也没有抢妹妹功劳的意思,早禀明了康熙。康熙眼睁睁看着人给自己儿子穿了小鞋,心中不快,发落了工部的官员、敲打了背后之人,见安儿好像没把那点委屈放心上,心里又是放心,又有点遗憾。
四阿哥可不管那些,他直接把事情捅给太子知道,因而前阵子太子才与索额图闹了些不快。瑞初在背后推波助澜,也是不让索额图好过的意思。
这会听康熙这样说,安儿挠挠脑袋,笑道“那儿子就去了。汗阿玛,扇子。”
他恭恭敬敬双手捧着扇子奉上,康熙白他一眼,“给你的拿着这个,许你随意出入丰泽园。”
“是”安儿欢天喜地地应下,敏若看着他雀跃的背影,笑道“出门捡金子也莫过如此了。”
康熙摇摇头,“这孩子啊”
他或是想说安儿不够沉稳,或是因安儿这跳脱样子而感到有些无奈,谁知道呢
敏若笑道“也挺好的,在瑞初面前也有哥哥样子了。在自己阿玛额娘跟前,活泼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康熙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就是太纵着这些孩子们了朕想着,安儿他也大了,给他选福晋的事你也该斟酌起来了。”
“他自己还没定性,先娶了福晋,倒像是小孩学着玩过日子游戏一般。我想着,不妨也就再等几年。四阿哥当年是事出特殊,安儿很不必急,等他再大些,定了性,再筹划着给他选福晋也不迟。”敏若说着囫囵话打着太极,心里琢磨着康熙的意思。
康熙道“可想给他娶个什么样的福晋,你心里总得有数。”
敏若笑道“甭管什么样的,我瞧着再好,他不喜欢不也是无用左右成了婚是他们小夫妻过日子,妾心里寻思着,不如就给他找个合心遂意的。也不拘出身门第,只看女孩的品性。”
康熙看她一眼,倒是闲话家常般的平和,听不出话里有什么深意,好像只是日常闲谈,“也不能门第太低,折辱了咱们安儿。”
敏若轻笑了一声,“咱们这等人家,和谁议亲都是低娶,还管怎样的门第吗只要他喜欢就成。有什么折辱不折辱的,又不是嫁闺女,自古来只听说名门女低嫁是折辱,没听过低娶就是折辱的。除非他自个没出息,那对男子汉大丈夫来说才称得上折辱,除此之外,什么事称得此二字”
她说起这话来,神情平和又坚定有力,康熙便知她心口如一,摇摇头,只道“你总有道理。”
敏若却又叹道“说起婚事,咱们瑞初的婚事才真是难办。”
她脸上染上忧愁之色,掰着手指头给康熙数,“蒙古那边且不说,当年就挨过安儿的打,如今怕是无人敢上前。如今京师里这条道也被瑞初自个给堵死了,那鞭子甩得倒煞是威风,现在还有哪个冤大头不怕死的敢上来啊”
“你这说的就不对了。”康熙沉下脸,道“咱们瑞初千般好、万般好,只有他们配不上瑞初的份,还有他们挑剔瑞初的份都嫌自己命大了”
见他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