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些什么。
他快步凑了过去,笑嘻嘻问“瞧什么呢瑞初”
“哥哥。”瑞初仰脸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指着地上用小棍画出来的图案,“黛姨说这叫太极。”
安儿好歹也是进学读过书的,太极的图案还是认得,他有些疑惑,“你瞧它做什么你若喜欢,不如请舅舅拿小木板给你刻一个,再填上颜色,可以握在手里把玩。”
瑞初摇了摇头,道“黛姨说太极之独特玄妙之处在于平衡,一阴一阳势均力敌的平衡,我在想这平衡究竟是怎么达到的。”
她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有说这样长一段话的耐心,安儿打小习惯了这种待遇,并未受宠若惊,而是蹲在地上跟她一起看,看着看着,忽然就把自己的为难之处说了出来。
回过神来发现纠结之处都被自个抖了个底掉,安儿索性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就罢了,可千万别和额娘说,不然我多丢脸啊”
瑞初歪着小脑袋看他一会,忽然指指自己头上簪着的两朵娇艳海棠,道“近日花房送来的兰花与四季海棠都开得极好,晨起成柳为我簪花,她撷的海棠来,寒枝采的兰花,她们一个说海棠好看,一个说兰花好看,都叫我选,我便说今日戴海棠、明日簪兰花,都是一样的喜欢。”
安儿先时听得茫然,过一会恍然大悟,一拍膝盖道“所以无需有取舍,平衡便好”
让四哥觉得他最喜欢四哥,九哥觉着他最喜欢九哥,俩人都满足了,他也不必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了。
安儿一时觉得自个甚是聪明,又觉着妹妹更聪明,美滋滋地夸道“瑞初你真是咱们永寿宫第一聪明人只比额娘差一点”
瑞初扔了手里的树枝子慢慢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平淡地“噢”了一声,忽然眨眨眼,盯着地上的图案,若有所思。
安儿兀自嘀咕着,忽然听嘎吱一声,正殿的门被从里头推开,棉帘子卷了两卷,敏若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打趣道“我才在里头,怎么听见有人说我们永寿宫出了第一聪明人了”
安儿笑嘻嘻地打千,脆生生地喊“额娘”
然后忙不迭地跑过去扶住敏若,笑道“自然还是额娘最聪明了。额娘,您今儿个去找宜娘娘了吗”
敏若知道他嘴里左右都逃不过这件事,便泰然点头,“是去了,不过你放心,主要说的是别的话,你宜额娘不会狠训你九哥的。”
不过她今儿个早早地叫恬雅回去了。宜妃惯孩子舍不得说,恬雅可不是眼睛里容得下沙子的人,听了事情来龙去脉,必得好好跟九阿哥讲一番道理。
这一点就没必要和安儿说了。
她牵住女儿的手,带着一双儿女往回走,一面道“今晚吃什锦锅子,等会先盛出两碗菜来,咱们早些吃,吃完后你带去翊坤宫,正好瞧瞧你九哥。”
安儿安心了,嗅着什锦锅子的清甜浓香,心满意足地走进正殿里。
然而敏若料错了一件事,就是恬雅确实会教训九阿哥,但她得有那个机会和时间啊
翊坤宫后殿里,恬雅拿小银匙子搅了搅银耳羹,一面端给郭络罗常在,一面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姨妈急匆匆地去阿哥所,发落了小九身边的一群人,如今宫里都传遍了这会又叫小九进去关紧殿门,别是有什么事吧”
“好像是有些事,贵妃一早过来了一趟,好像是小九和小十闹什么矛盾了咳咳咳”郭络罗常在话说到一半,猛地爆发出一阵咳嗽来。
恬雅听闻只是小哥俩闹矛盾这种小事,本来要说那何至于发落一众人,郭络罗常在这一咳嗽,肚子里的疑惑一下就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忙凑过去给她顺气递水一阵忙碌。
等再停下手时,看着郭络罗常在苍白的唇色,更是只有揪心,别的都想不起来了。
正殿里,宜妃看着自己儿子,忍不住地叹气,却没什么气急恼意,“你也这么大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心里没点数吗便是你与安儿打小亲近,也不怕把他惹恼了,就此不理你了”
九阿哥本来因听了安儿的话,进殿来便立刻滑跪、抱着宜妃的腿便是一阵求饶,把宜妃的火气都给浇灭了,这会自信心涌上来,又不是刚才低眉顺眼的他了。
听宜妃这样说,九阿哥忍不住道“安儿就没生我气往回您和姨妈吵架,姨妈也没生您的气啊”
“你姨妈小时候生我气能连着半个月不理我”宜妃急道“我也不会和你姨妈说那等钻心的话什么讨好孝懿皇后的儿子,那是你做兄弟、做晚辈应当说的话吗”
九阿哥鼓着脸,很不服气的样子,宜妃见他这样,才刚被浇灭的火气却又涌了上来,下意识要回头找姐姐,却又想起姐姐今儿个病着,只能强压住火坐下,对九阿哥道“反正今儿个你必须得跟安儿道歉,你那话就不是人说的安儿不恼你是他脾气好,你却不能可着老实人欺负
你当谁都得惯着你这臭毛病吗我可告诉你,好脾气的人生起气来才狠当年我惹恼了你姨妈,她半个月没与我说一个字再有下次,你若真把安儿惹恼了,看他还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