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无奈道“瑞初的公主府还是朕养着呢”
敏若瞪圆了眼睛,“您的闺女如今连个公主府也不愿意帮着养了”
瑞初坐在康熙怀里,仰着脖子看他,康熙长叹着摇头“朕算是知道法喀为何不敢在你面前高声说话了,便是你不打他,这一顿排揎下来,一般人也受不住”
瑞初转过头看敏若,笑得露出几颗小牙,“额娘钱,额娘花瑞初钱,给额娘”
“额娘的好公主”敏若感动得无以复加,伸出双臂要去抱瑞初,康熙皱眉抱紧了瑞初,严肃地低头看她,试图让瑞初自己悟出什么。
瑞初懵懂地眨眨眼,左手悄悄按住了自己的右手,眼巴巴地盯着康熙看,似乎还认真思考了一会敏若觉得她是在欣赏康熙这个少见而有趣的表情,才伸出短短的胳膊环住康熙的脖子,学着康熙的样子,严肃地皱起小眉头,“也给阿玛花”
好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康熙对着女儿这副小样子迅速破功,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额头,“还说得怪不情愿的”
瑞初拍了两下小手,“阿玛好看”
“她说您刚才那个样子俊呢”敏若好笑地给康熙解释,又道“夸阿玛可不能说好看,得说俊朗乖宝。”
瑞初板着严肃的小脸,皱着包子褶认真地点点头,康熙实在忍不住,抱着女儿站起来高高举了两下,朗笑道“知道阿玛的好了吧别听你额娘危言耸听,阿玛养得起你咱们瑞初就要做大清最尊贵如意的公主”
见他笑声爽朗眉眼间郁燥一扫而空,不远处的赵昌才长长松了口气跟着康熙从清溪书屋这一路过来,外人或看不出什么,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若还看不出皇上心情不佳,那真是不必吃御前这口饭了一个个都心惊胆战地跟着,总算这会皇上的心情松快了,果然是七公主最得皇上的看重疼爱。
真真是当心尖子一样的疼。
再转头看看坐在一边嗔怪皇上的那位主儿,“皇上您这话可没道理,瑞初她们姊妹多少个呢就应各个都尊贵如意才是,哪能让瑞初一个人把好处便宜都占了我可替容慈、绣莹她们不平。”
这位贵妃也不了得,人家想叫皇上听进去什么话、就能叫皇上听进去什么话;甭管什么话,从人家嘴里说出来,皇上就是不恼。
这可是真本事,多少人一辈子都学不来。
赵昌心里头感慨万千,想想他也算伺候过两位钮祜禄氏出身的后宫主子,这两位主子看似是一母姊妹,眉眼都生得像,性格却半点不像。
先后是端庄雍容将锋芒都藏在心里,这位主儿恣肆洒脱半口气都不咽,有关起宫门来过低调日子的心性,也能毫不留情面地叫犯到她眼前的人都哭出来,喜怒哀乐、念唱作打,一言一行都是本事。
宫里几曾有过这样的人真真假假,便是他们这些历久了人的也看不清,性子冷手腕狠是真的,可素日待人的平和不倨傲也是真的。
所以人心性情,哪里是轻易就能说透的。至少这些年,这宫里平平常常地就把他们跟个寻常人似的待的,可就这一位。有小子不识好歹碎嘴说这位主哪哪不好,他却觉着这就是宫里最好的心了。
平常能把你当个人似的待,比拿你有用的时候热络客气地说一千句、一万句话都珍贵。
敏若不知道赵昌心里这一番因今晚和她平日性情而升起的感慨,起身接过瑞初,见她被康熙举高举得两眼发光,无奈道“这小时还好哄,等大了再想飞那么高,您还能举吗”
康熙轻嗤一声,不屑地道“就是七老八十了,朕也举得动瑞初不若你先替瑞初试试”
敏若快速一屁股坐到罗汉榻上,康熙那表情明显就是要作怪,大夏天的她可不想跟蹲醋坛子似的被熏。
就算她吃不了亏吧,那一群女人围着她坐一会,平时是欣赏美丽,要各个话里话外一股子醋味,谁受得了
反正她是受不了。
见她跟躲老虎似的,康熙轻笑,“平日里那股子敢与世俗争先的勇悍都哪去了也不见你这么看重那些规矩礼教。”
敏若道“天地良心,难得您夸我一句,这句我可得记下来裱上”
康熙却有些感慨,“这可不是朕说的,是容慈在朕面前夸你的原话。你啊,算是把朕的这些女儿都笼络去了,便是最稳重成熟的容慈、最跳脱的蓁蓁提起你都是满口夸赞。”
敏若心道怪不得这家伙这段日子对她的学堂工作如此支持,这是有人在他面前为她进言过了
夸完了还不来邀功,真是一群好崽啊
敏若面上羞赧地道“当不得。”心里对崽们大夸特夸,真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崽,有眼光
相识多年,康熙多少知道她是什么货色,白了她一眼,“心里都美出花来了吧行了,咱们安安静静地说会话,朕心里头乱得很。”
他话里大有深意,敏若沉默下来,起身又端了一壶茶置在冰盆里,康熙也不会直接将前朝事务说出来,他只是烦心,想借着话说出来纾解纾解,皇贵妃病着,又一贯心思敏感,他怕说出来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