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用来夸赞嵇康,后面还有一句高而徐引,形容其人似松间风声,高远而舒缓悠长。
总归不是世人所推崇的女子风范。
跟黛澜的那位佟家来的嬷嬷大抵是知道些文字的,此时脸色更是难看,敏若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一扫而过,罄音便已察觉出一样,转头目带警告之意地冷冷看了那嬷嬷一眼,嬷嬷神情顿时一肃,忙低下头。
敏若扬扬眉,语调轻缓懒散,放到后世的宫斗剧里就是绝对的反派典型,“皇贵妃的宫里的人,几时也这么不规矩了”
“原是府中派来跟随照顾两位格格,上不得台面的,头次面见贵妃风仪,一时震撼,请贵妃莫怪。”罄音笑着道。
敏若瞥她一眼,“你这么说,我可信了。”
罄音笑道“奴才一向是个老实人,娘娘您当然信得过奴才。”
这可是皇贵妃宫里最不老实的人了。
想起这些年源源不断传到永寿宫里的、来自景仁宫的消息,敏若冲罄音轻笑一声,转头命人将一样东西取来。
“我原是头次见五格格,这份表礼格格收着吧。”檀木匣没有上实行的洋漆,也没有镶嵌螺钿明珠,看起来十分普通,但只要细看一样匣子上栩栩如生的兰花,就知道匣子的前主人在它的雕刻打造上下了大本钱。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颜色清润的青玉,质地细腻,被精心雕琢打磨成一块雕刻兰花的玉牌,整块玉牌通体只有三处青玉上常见的黑点,并且聚拢在牌面上,使工匠可以从中入手,借玉上天然生成的颜色雕刻出三朵风骨清绝的墨兰。
好像上天也在成全这块玉牌,除了这三朵墨兰之外,这块青玉干干净净,是清润深沉的青色,没有半点多余杂色。
黛澜的名字中正有一个“黛”字,与墨兰正相称。
敏若是偶然间得了这块玉牌,自己戴着不对味,送人也没碰到谁合适,今日总算送出手去,不至于叫这块玉牌长在她的箱子深处落灰了。
黛澜的面色依旧平静,但眼中雀跃激动之色难掩,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木匣,郑重地向敏若一礼,“黛澜多谢您的恩赏厚爱。”
敏若又看了她一眼,心道佟国维那老瘪犊子还能生出这好笋来
不是从哪家偷来的吧。
而且黛澜这名字放在她姊妹中也奇怪。
大清建国,佟家被编在汉军旗,直到本月初才上奏请归满洲。在这之前的几十年里,他家虽在汉军旗,却一直以满洲血脉自傲,也时刻保持着满洲旧贵的矜持高傲,家中女孩儿均起满名,据敏若知道的,自皇贵妃的长姐到茉雅奇都无人例外,唯独黛澜,却取了一个汉名。
她未曾多留黛澜,哪怕黛澜的眼睛从头到尾都在向她释放着干净的善意。
她只笑着问了几句皇贵妃的身体,又客套几句场面话,最后才道“哪日得了空,黛澜你便过来坐坐,我宫里的点心做得很不错,宫里的孩子们都喜欢。”
黛澜恭敬应下“是”,才与罄音几人一齐离去。
殿门掩上,敏若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远,才转头看向兰杜,目光无声地示意她有些事情需要她去办。
兰杜会意,轻轻点头,“下午便向宫外传讯,最迟三日,就会有结果的。”
敏若点点头,迎夏这时也端着清炖百合汤走了进来,一面轻声回道“小公主快要起了,赫舍里娘娘打发人送了一盒果子来,交代说您这几日睡眠不安,要小厨房炖些桂圆汤喝。”
兰芳忽然道“我知道才瞧佟家五格格看您那眼神像谁了活脱脱赫舍里娘娘第二啊”
“休要说这些闲言。”兰杜微微拧眉,提醒她一句,迎夏愣了一下,“才不是佟家五格格过来送东西怎么了”
敏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道“没怎么,你可知佟家为什么会送四格格和五格格一起进宫”
迎夏拧拧眉,“奴才得问问,娘娘您稍等等,最迟晚晌间就有答复了。”
宫里的日子总是那样平静,尤其敏若在宫里的年愈长,她的行事做派宫里人都清楚了,更没有人敢再招惹得罪她,早年唯一能拉来当乐子的宜妃好像也被她吓怕了,如今她真是还目四视无敌手,寂寞高处不胜寒。
难得有点新奇事做乐子,敏若被勾起了好奇心来,随意点点头,从炕桌上的盒子里抓了点松子来在手上剥,寻思着应该叫乌希哈再炒点瓜子来吃了。
没办法,太皇太后丧期内,虽然宫里的忌讳不大,但是为了维持人设,敏若还是改为茹素,只是没禁乳荤,但美食这一大爱好也算是被砍掉一大半了,就得从别的上面多找找快乐。
迎夏看了眼茶果盒,又笑了,“咱们七公主真是随了娘娘了,也是这么爱吃松子葵花籽这些费劲的吃食。旁人剥出来的还不要。”
后一点可不像她,敏若心中道。
她只是一开始不太习惯别人经手过的水果干果,但现在环境安全,她本性中的懒惰逐渐又占上风,果来张口又成为习惯了。而瑞初好像将一边看热闹一边剥这些东西作为乐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