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地交谈着,心里却百感交集。
幸而回到永寿宫没多久,乾清宫便有大臣求见,康熙离去了,兰杜才走进来,软声对敏若道“公主与阿哥都午睡呢,等醒了再来给娘娘请安您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吗”
敏若的情绪一向不上脸,好像她的脸、眼睛和心是分开的两个系统。也只有与她日日相对、又对她的情绪格外留意的兰杜,才隐约觉出几分不对来。
敏若抬头看她一眼,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兰杜才放下心,道“那奴才服侍您宽衣歇下吧。”
敏若再度摇头,道“你去歇着吧,我自个歪一会。”
兰杜应了是,小心地退下了。
留在敏若自个在殿里坐着,好一会起身倒了一碗温茶,难得摒弃仪态,蜷膝伸出手臂抱着腿也抱着那碗茶,静静坐在炕上。
她刚才那一瞬间,忽然想,所以皇朝为什么终将被取缔
因为常说天子作民父母1,可有几个皇帝能真正地做到爱民如子有时候百姓也只是稳固皇权地位的工具,在皇帝心中,至高无上不可动摇的永远只有皇位权利江山绵延。
所以为了江山稳固、斯文礼教的名声,哪怕皇帝自己心里觉得女子和离再嫁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会大肆褒奖宣扬贞烈女子。
因为那是“礼”,满族皇帝需要礼,需要重礼斯文的名声。
而这其中女子的选择是什么,并不重要。
甚至天下人的想法如何也不重要,因为皇帝最终看中的还是士人阶级,能够直接影响他的权利名声的那一部分人的看法,百姓对他们来说只是搭头至少对大多数皇帝而言。
她应为康熙对瑞初的偏爱而欢喜,可实际上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只有一股悲哀。
她对处理这种情绪其实很有经验,向生的欲望可以让她快速消化掉所有不良情绪,她只是有些想家,所以不想与人说话,只想安安静静地坐一会。
廿二是先后的忌辰,敏若向康熙请旨借机出去溜达一圈,法喀随行护卫,康熙本也打算同行,却被文华殿修建成、祭圣贤先师的事情绊住了脚,只能交代法喀小心护送。
然后在敏若临动身前一天快乐地来到永寿宫抱走了瑞初。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康熙带瑞初,敏若自己带安儿,一人一个孩子带,很公平。
其实敏若是打算自己出门清静清静的,安儿现在小嘴实在是太能叭叭了,过了一个年,他话说得愈发得溜了。
敏若有时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能说,好容易钻个机会空子出去溜达溜达,结果还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带上了这只小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