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场之人切实明白何谓指点江山,陈坦秋,张少英二人等于在重组江湖秩序,从而各取所需。胡,林,二人方明白张玉依之用意,放眼天下,除了陈坦秋,四方门监门之位非他莫属。
陈坦秋沉着问道“若张奇微还活着呢”张少英笑道“看来盟主不相信晚辈了。”陈坦秋道“你行你事,我行我事。但逆反作乱,多少人因魔教而家破人亡。有期望是好事,但若凌驾于空想之上便是蛊惑众生,断不可饶。天池会如此,云都如此,纵横派亦如此。公天下的制度也许更公平,但其存在的时机也许是今朝,也可能是千年以后。皆是爹妈所生,天天做梦,岂是人间秩序的依存我不反对人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但皆需在建制之内。推翻所有建立新秩序,那是一场生死未知的巨大因果,无论成功与失败,皆是天下苍生,中华千年文明的苦难。这样的代价谁能承受谁能负责”陈坦秋所言的一切无异乎天下安宁,这是他的底线。他之所以能忍辱至今,为得便是今朝,一但其入四方门,那手中便有足够的实力对付任何门派。陈坦秋的语气明显加重,显然如果张奇微还活着,那麽他的死期到了。
这是陈坦秋抛出的第一个疑问,答案只有张少英知晓,无论虚实,张奇微的存在将是新的谜团,纵横派没有一刻消停,虽然名义上只是四方门利用起来的。张少英淡然应道“如盟主所言,各行其是。”张少英言语不多,却是纵横派的风气,该说的你不问都会告诉你,不该说的你便是凌迟都不言一语,纵横派从上至下莫不如此。陈坦秋道“竟无法统一,那麽见一个便杀一个,你能扶持多少”一旁的胡道与林彬听在耳中,内心却是清晰。他们是官匪不错,但若一味排斥自比文明开源而贬低旁者便是这世间最大的愚蠢,当今朝堂之上莫不如此。江湖行事皆有自行规矩和准则,了解他们,融入他们方能知己知彼,那些所谓的江湖套路便不再深奥。朝武之间杀戮多少仇恨只能引起一代又一代的搏杀,永不停歇,故而二人早已淡然,无论何时皆以大局为重。
张少英微微一笑,问道“当今天下明教十八路,盟主又知悉几路呢”陈坦秋得意一笑,信然应道“只需两月,这十八路当十去前六。”张少英再问道“盟主此举是破局还是入局呢”陈坦秋喝道“废话,入局与破局在于时机,比如两浙魔教光明护法曲忘萧。”陈坦秋明显话说一半,他在等着张少英继续提问。张少英却道“竟现身便无价值,两浙明教尚有多人,何须挂哉”张少英一句话便将曲忘萧剔除,话虽轻却着实惊骇旁人,纵横派以天下为棋局,尽管曲忘萧之名他们从未听闻,但能够担任魔教护法,且能被纵横派选中便非庸俗之辈。自明教起事以来多励志之辈,虽然偏颇但不失骨气,亦有过人之处。
陈坦秋微微一笑,应道“你似乎很了解我。”张少英摇头问道“比如天虎八智将”当陈坦秋选择争锋相对之时,其与张少英之间便于同盟之间形成对立。时至此刻胡道与林彬方明白,纵横派停下脚步非是为了息事宁人,而是在等待陈坦秋的入局。也确实,武林宗派虽强大但与江湖门派不同,没有江湖门派的存在,武道诸宗便无法达成绝对的隐匿之势。
两人一番对话便定义了天复会,结束了太祖密诏之传闻,胡氏三魁,步氏三兄已亡,算是死无对证。且又肯定了淮南魔教教主张奇微,两浙魔教曲忘萧,这是一盘大棋,解决了多少麻烦。四方门号称人才济济却无法做到这些,这便是陈坦秋的个人魅力所在。然而自始至终,四方门完全忽略的了他的存在。张玉依是知晓的,但聪明的人往往只喜欢跟聪明人在一起,显然他们都不聪明。这一路上众人再无话,也无人再言说,竟然做了定义接下来便是运作,众人各负其责,自是各自思量。
江陵府,自古便是富庶之地,人口密集之处,这时众人已然入江,但见江岸两之畔屋宇延绵密集,不可确数,自江中便闻两岸烟火之气,繁华尽入眼帘。近些年来朝廷治理长江虽无法断根却甚有成效,聚集在长江两岸的百姓屋宇自是离江岸愈近。瞧得眼前景象,胡道诸众亦是感慨万千,这便是四方门竭力维护的大宋百姓之安宁,此时此景他们是欣慰的。陈坦秋瞧得胡道等如此神情,开口赞扬道“能够忍辱负重在朝廷与陛下之间谋生,并能安定天下,四方门也是不易了。”这是陈坦秋由衷的感叹,四方门得此一赞无不内心荡漾,眼眶湿润,四方门的这份坚持终有人能理解,胡道等躬身行礼感谢。张少英方向陈坦秋问道“当今天下唯有晚辈与盟主之身吗”陈坦秋笑道“放心,你的狐朋狗友皆在其中,按照我的安顿一个时辰后尔等便可相见。”陈坦秋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他的安顿众人均暗自谨慎。
终于众人乘马车入了江陵府,进了市舶司衙门。虽然皇城司凌驾于朝廷建制之上,但名义上皇城司的正职人员只有看看数十人,他们虽已并入皇城司,但史书中不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故而四方门并无名义上的办公地点。匿于市舶司之中,竟为掩人耳目,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同时四方门有自己的生意,不需朝廷薪酬,每年尚能向国库交一笔不菲的赋税,这是四方门能够有足够自主权的原因之一。路途中众人发觉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