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张少英缓缓放下了唐玉,此时唐玉只是紧盯着妻子,她死了,自己的心气儿也断了,或者还有何意义无论他今日是否带她来,二人皆生死同命,皆不愿苟活。张少英将他放下时,唐玉呆泻的瞧着倒地的妻子。张少英则疾步奔向后院厢房,此时的三合被一堆罪友围着,自断心脉纵是神仙也难救。此时三人皆撑着一口气等待张少英前来,几人双目对视,眼神已然表达了一切。张少英上前仅仅握住其中二人的手,眼中含泪。张少英做到了自己的承诺,身为门主的职责,他们也做到了属下的忠诚。伴随着三人断气张少英骤然周身真汽蒸腾,那是情绪失控之象。张少英不止一次的说过,一雪双秀,三合五独乃金字招牌,其对其寄予厚望,今日一道天子手诏,三人便殒命当场。羽千泷缓步走到张少英身后,劝道“你没有发疯将他杀死是对的,还不是时候。”张少英冷声喃喃回应道“我知我知”羽千泷道“唐玉已经毁了,我们已将他送走。”张少英昂然起身,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知晓自己的处境。”像唐玉这等贵戚,又身兼儒门才学之辈,当夏荷倒下的那一刻,他的结局早已注定,只是不需张少英亲自动手罢了。张少英当即让凝香焚香摆案,大笔一挥,向聂成玉,晁筠递了两封战书。羽千泷明白,唐玉的身份在京城尚有诺大的家族,他的死于朝廷而言无关紧要,于张少英而言他需要让朝廷正视自己存在的象征。这一刻张少英所展现的方法,罪友军诸众皆暗暗心惊,其步步为营。深处武林旋涡最深处的他们在权谋面前也只是一条性命,纵使张少英拼命维护。当步氏三兄弟承接了三合的名号,今日便是其承受责任和代价之时。这一刻罪友军上下俱受感染,平日间心中的那一丝不平瞬间化为乌有,剩下的便是衷心的敬畏。
泾河口。
堪堪过了半日,泾河口大营尚未稳固,慕秋白已携众来攻,是奉营。胡昭得到讯息当场陷入沉思,此时此刻非是他们能力不足,而是对方运筹帷幄,步步先机,他们仓促应战,几乎毫无根基,甚至连像样的情报都没有。好在胡昭于营地中并非甚麽都没做,他需要让长老院弟子知晓究竟发生了甚麽长老院弟子自小便拜师学艺,自懂事起便在长老院,对长老院眷恋极深,即使知晓了一切也没有人选择去投降。长老院集财权于一身,一直冥花流的骄傲,投降是长老院的绝对耻辱。歇息了半日众长老院弟子皆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是伤员需要照顾。不等胡昭召集,诸多人皆起身列队等候。胡昭缓缓起身,扫视全场,他们在此竟然连像样的帐篷都没有,那些伤员由于缺乏金疮药而死于非命。这一刻胡昭有些心酸,随即向众人深深长揖。虽然大家属于不同长老门下,但胡昭在辈分上仍是所有人的大师兄,他一礼众人忙还礼。但听胡昭朗声说道“人生地不熟之处,咱们处处受制这不假。但长老院弟子的尊严不容践踏,凭甚麽咱们便是被清理的哪一类咱们竟为出路,更为公道。总幕司天高皇帝远,他慕秋白肆意妄为,公然屠戮同门,此为内讧之罪。咱们即使有罪亦该师父处置,轮不到他慕秋白。自今日起,他亦不再是我们的总幕司副使,今日唯有生死,诸位只需列阵痛击内讧叛教之徒,三个时辰后长老院援军将至,因为三长老就要来了。”
胡昭这一说,众长老院弟子无不心气再起,他们可以坚持的,只是他们需要一个足够的心理依靠。众多指挥弟子虽心有疑问,不知真假,但此时此刻团结士气是最重要的。胡昭乃胡鸠大弟子,列阵排布并不差于胡鸠。随着胡昭一声令下,长老院弟子四处砍伐翠竹硬枝,并大量木筏,以备随时能从泾河顺水退走。同时诸部退往河滩,裹阵以待。此时的慕秋白一行已能瞧得人影,离泾河口越近,斥候来报便会越频繁,斥候每回来一次说明对方便接近五里路。
今日的慕秋白以冥花流总幕司副使的身份出兵平叛,虽然讯息尚未传到冥花流总幕司,但总幕司副使有着教主一般的权利,可先斩后奏。时隔多年,冥花流奉营一直是中坚力量,只不过仙冥争霸时期,奉营大量折损严重,奉营的选拔要求又极高,导致奉营这些年来青黄不接。今日的奉营虽无往日辉煌,但慕秋白已组建了足足八个营,除去辎重,斥候,尚有六个营的满编。今日是冥花流奉营自仙冥争霸过去近六十载复兴后的第一次明战,其意义要胜过此战的胜负。奉营的存在无疑昭示着冥花流的再次崛起,毕竟这些年来冥花流的诸多大事皆靠长老院与昌龙卫撑着。如今有了完整的军事建制,奉营将不再受制于任何人,他们只属于冥花流,乃为公器。慕秋白也组建了自己的近卫营,凡指挥,都头,伍长皆是向张少英借来的人,整个近卫营上下几乎清一色的黑榜杀手,只有少数的一刃流参与其中萃取经验。而一刃流的重组也并非慕秋白想得那麽简单,大量的人员被筛选出去,大量的人员补充进来,仅这一项,一刃流所萃取的精英便抽掉冥花流全部的五成。一刃流的建制尚需斟酌,纵横派的行事严谨苛刻在冥花流显得总是那般生硬不讲一丝情面。
随着慕秋白一行缓步前行,前方胡昭所在的讯息源源不断的通过画图呈现在他面前。长老院弟子皆武功极高,并不好拿下,是而慕秋白一直在画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