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阵阵,冷得刺骨,蒋君临说,“上车”
季珹点头,两人刚下逃生梯,楼上又是一排子弹扫过来,季珹和蒋君临都听到一句中文,“他们下楼了。”
季珹和蒋君临相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分开,往两个死角藏身,他们既然来了,这条路一定封死了,他们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哥哥,他们的目标是你,我去引开他们,你一个人走”
“你敢”
两人本来就在两个死角,季珹回头看了一眼风雪中的人,似是要把他的眉目,深深地刻在骨子里,除夕夜的雪,下得非常大,季珹想,这是他和蒋君临在一起的第一个除夕。
他死而无憾了
季珹在风雪中,送蒋君临一个飞吻,潇洒,磊落,他无牵无挂。
为你战死,此生也算圆满了。
蒋君临低吼,“季珹”
季珹上了一辆车,冲出街道,蒋君临咬牙切齿地看着,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季珹的确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蒋君临听到楼上有人在报位置。
或许,季珹若是他的下属,引开敌人,让他脱险,天经地义,他的近卫,每一个都是签了生死状的,主辱臣死。
可他不是
季珹不是他在下属,蒋君临在风雪中奔跑,理智摇摇欲坠,理智告诉他,别回头,他身系很多人的性命,他若是身死,会有一堆人跟着他一起陪葬,蒋家一手建立的极道内网会分裂,会被摧毁,他所守护的,即将崩塌。
他回头也救不了季珹,只会和季珹一起死,既然是一条绝路,不要回头
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风雪侵袭了他的骨肉,也包裹着他的灵魂,蒋君临又听到了枪声,倏然回头看向风雪,眼底风暴凝聚。
早就守在路口的狙击手,开了一枪击中轮胎,季珹的车在雪地里翻滚,撞到墙壁上,屋顶一大片雪花被撞落,几乎埋葬了他。
五六名黑衣人靠近,踹开了车窗,把季珹拽出来,他一头撞在方向盘上,眼前一片虚晃,天地都在转动。
他听到一名男子说,“头儿,他不在车里,应该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是,我明白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蒋君临正和一名蒙面男子肉搏,枪械都被打落在地上,蒋君临背部的伤都裂开了,一具尸体已躺在风雪中,一打二,凶猛异常,迅速制服了蒙面男子,直接把他按在地上,匕首抵住他的脖子,蒋君临沉声说,“别动”
蒋君临一把扯开他的面巾。
“主主子”张焕声音颤抖。
张焕,他暗卫的队长,和张强是堂兄弟,家族三代都是极道暗主的近卫。
蒋君临两支护卫队,张强领的这一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是他的近卫,张焕带在这一支守在他暗处,非必要不现身,是他的暗卫。
他被季珹囚禁后,极道内网的人迟迟不来营救,季珹也没换地方,他就知道暗卫队出问题了。
“是谁”蒋君临从来不问为什么,背叛就是背叛。
“主子我也是听命行事,你放过我吧,我跟着你十年,救过你三次。”张焕害怕了,正是跟着蒋君临很多年,他才知道蒋君临到底是什么人。
“我再问一遍,是谁”
“我不知道,领队的是陈彪。”张焕说,“半年前,他就让暗卫队把你的行踪,一五一十地上报,他只听过他喊部长,其他的一概不知,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主子,放了我吧”
蒋君临动了动手腕,“张焕,你是救了我三次,那是你的职责,有功者赏,我赏过了。暗卫守则第一条,是什么”
张焕被他按在雪地里,浑身冰冷,牙齿都在打颤。
“说”
“背叛者死”
蒋君临眉目如雪,“在这里,功过不相抵”
蒋君临手起刀落,匕首插进了他的颈部动脉,鲜血溅了他满身,也溅落到他的眉目处,蒋君临起身,收了匕首,倏然听到又听到枪声,他倏然转头,看向茫茫风雪。
季珹刚缓过一口气,被踹在雪地里,黑衣男子戴着面巾,眉目冷锐,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沉声问,“蒋君临去哪里了”
“你休想知道”季珹吐出一口闷血,男子恼怒,对着他脚边开了一枪,季珹却无动于衷,一点都不畏惧,“阴沟里的脏东西,脸都不敢露,你也配当蒋君临的下属。”
若不是他的下属,就不会所有人都蒙着脸。
陈彪愠怒,一脚踹翻了他,季珹本身有伤,且又撞车昏眩,瞬间失去了意识。
“头儿,他是黑鹰的季珹”一名黑衣人提醒他。
“我知道”男子冷笑,“主子若不是和他纠缠不清,会引来杀人之祸吗”
他转动耳麦,报告了情况,“部长,就抓到季珹,蒋君临跑了,你放心吧,整个巴黎都是天罗地网,他跑不掉,季珹要怎么处理”
“杀了”
男子点了头,“是”
他开枪,对着季珹,正要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