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傅郁时走进来,伸手在夕宝浓密的黑发上抚了抚,看他泪眼朦胧的样子,放柔了声音。
“带上阿姨和孩子一起吧”
傅郁时前面的话不多说,江橙自然也明白。
江橙和傅郁时过去时,苏家老宅那边灯火通明,连别墅庭院里都加了不少灯。
江橙刚一下车,便被苏家管事的刘伯迎了进去。
进了一楼大厅,江橙让巩阿姨直接带着睡在包被里的夕宝上了二楼,而她和傅郁时直接去了一楼苏天启的房间。
苏家人一身黑衣分立在苏天启床前。
江橙进门便看到一身如意祥纹寿衣躺在白色大床上的老人。
苏天启的神情安详,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江橙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来。
她与自己的爷爷正式见面也不过几次,说得话少之又少,在江橙的印象里,这个高大瘦削的老人,总是一副孱弱的身体,呼吸清浅,话很少,眼神却透着温和和欣慰。
右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住,江橙回过头,泪眼朦胧中被一双深邃的眼眸包容其中。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跪下了下来,朝着苏天启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你爷爷走得很安详,是睡着了去的。什么话也没留,他走得没遗憾,也没痛苦。”苏崇义声音有些嘶哑,眼睛发红,神情倒还算淡然。
苏崇德作为大家长,看几个小辈都到了,便简单说了一下苏天启后事的安排。
苏天启直接停灵在老宅这边,并没有被安排到殡仪馆那里,他的身后事,当初都是交代好的,加上康书雨也同意,便直接在苏家老宅这边设了灵堂。
苏天启死后第二天,苏家两兄弟带着家里几个后辈把他的遗体送进了火葬间,又把装着他的骨灰的银灰色盒子迎了出来,放在苏家设好的灵堂正中间。
按照林城这边的风俗,苏天启年过八十去世,算是喜丧,整个告别和安葬的过程里不能见哭声。
苏天启的骨灰被迎来第三天,苏家老宅正午十二点准时拆除灵堂,由孙子辈的苏宇洋将他的骨灰抱到东部陵园,那边有苏家早就买好的一片墓地。
苏天启的墓地设在风水最好的中央位置,苏家出钱在里面建了一座小型瀑布喷泉,又移栽了一些松柏树。
老一辈人讲究入土为安,只要有能力,去世的人还是愿意被安葬在墓园,而不是橱窗里。
苏家给苏天启直接选择土葬,而在堆砌的坟前立了一座小墓碑。
送苏天启走那天,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苏崇德和苏崇义两兄弟带着各自的家属晚辈分立两旁,给前来悼奠的人鞠躬致谢,接着便是最后的告别。
江橙一身黑色风衣,西裤,被手执黑伞的傅郁时严严实实遮盖在里面。
从墓地回来第二天,江橙早上感觉头重脚轻,鼻塞难受,一摸才知道自己发烧了。
“是不是昨天吹到风了”傅郁时将一杯温水递过去,把江橙上身抱起来揽到自己怀里。
从认识到现在,傅郁时还是第一次见江橙生病柔弱的时候,少了平时的活泼狡黠,变得安安静静。
“嗯,估计是,有点鼻塞,喝点感冒药就好了。”江橙耸了耸鼻子,感觉通畅了许多。
“宇洋那边还有事,我让家里的医生给你先看看,不行咱们再去医院。”傅郁时将空了的玻璃杯收回去,扶江橙躺了下来。
刚刚江橙说话鼻音很重,大概率是感冒了。
“看中医吧,夕宝还要吃奶呢。”江橙突然想起自己的使命,伸手拉住傅郁时的衣角。
傅郁时一身黑衣,被一只莹白的小手抓住,显得格外醒目。
“好”
将江橙指间有些发凉的小手卧在掌中搓了搓,感觉没有原来那么冰凉了才放进羽绒被子里。
半小时后,果然来了一个中医院的老中医,六十来岁的样子,眼神犀利,话不对,看着不像是出诊大夫。
江橙觉得躺在床上不太礼貌,便顶着晕乎乎的脑袋下了楼,跟老中医打了招呼,便坐下来让他给把了把脉。
大约一刻钟后,老中医收回了手,又问了江橙几个问题。
确实如江橙所说,她这次是得了风寒感冒,吃几副药就能好。
“傅太太是不是一年不常生病,但每次生病都来势汹汹,很长时间恢复不过来”老中医开好药方又询问道。
江橙点头,其实也就去年冬天她没生病,其他每年冬天她都会大病一场,没有小半月恢复不过来。
老中医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给江橙搭了把脉。
“傅太太身体寒气重,生完孩子有所缓解,但还是得好好调理一下。”
“去年这时候喝过一段时间中药。”不等江橙说话,傅郁时把看中医的事说了出来,连着把找哪个中医也说了一下。
来的老中医是苏宇洋介绍过来的,自然也认识去年江橙看过的那个老中医,那可是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