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郁时一早就明白,傅家印是个变化莫测的人。
现在的他在自己面前拍桌瞪眼的时候,未必就是真正动怒了。
所以傅郁时面不改色地摆弄面前的茶台,等傅家印“表演”完毕。
果然,傅家印的“独角戏”唱了几分钟便宣布休息了。
“你是不是仗着傅氏集团离不开你,所以才会有恃无恐,不听所有人的劝阻”傅家印平复一下心绪,朝傅郁时问过去。
修长的手指将一盏盛有浅黄色的茶水的茶盏放在傅家印面前。
一股极品铁观音特有的馨香,随着透明流动的气体扑进鼻孔里。
傅郁时拿起自己手边的茶盏慢慢品了一口,同时也在心里酝酿着一会儿的“谈判”
“爷爷等江松做完手术,我打算和江橙去把结婚证领了,等她妈妈出狱我们再补办婚礼”
随着傅郁时话落,傅家印端起的茶盏应声落地。
昂贵纯白釉瓷器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彻底打破了一早室内的平静。
“你”傅家印指向傅郁时的手指微微发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傅郁时墨黑的眸底波澜不惊,薄唇轻启继续说道“所以,前两年我们不会对外公布,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傅郁时的语气坚定,说出的决定寸步不让。
也许从没有从傅郁时眼中看到过他如此坚定的时候,傅家印收敛情绪,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果然是傅家的好孩子”
“爷爷我父亲是怎么走的,恐怕您比我更清楚吧所谓手足,到最后却落得个自相残杀的后果,作为大家长,这么多年您纵容傅鹏,置我母亲以不顾,让她连离开傅家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帐是到了该慢慢清算的时候了”
听闻,傅家印转身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傅郁时。
不等傅家印问话,傅郁时冷冽的眼神看了过来,像是一把利剑随时能穿透人心。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吗”傅郁时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继续说道“爷爷是怎么知道我昨晚的行踪的”
如果说刚才的话,会让傅家印感到气愤,那这句话便足以让他震惊
“你好非常好”傅家印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这个长孙了。
人生中第一次,让他产生了对傅郁时的惧意。
经过又一轮的检查,江松的手术日期也定了下来。
定在了三天后。
自从从江家回来后,江松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阿姨这几天气色恢复的不错”苏宇洋给江松做了简单检查后笑着说道。
“是啊我现在就是要保持好心态,身体才能好的更快还有那天要谢谢你”
能回江家,单靠傅郁时一人也做不到,还要苏宇洋在医院这边的“关照”。
“阿姨客气了,我跟郁时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
苏宇洋话说的一本正经,只是朝江橙看过去时,眼露促狭。
自从上次世纪大饭店,得知江松离家的真正原因后,苏宇洋在江松面前倒再没提起过苏崇义。
“等阿姨做完手术,倒可以转到s市的疗养中心住一段时间,那边气候湿润,四季如春,又是沿海城市,比林城更适合康复”
江橙这两天在医院除了陪江松聊聊天,其余时间在准备她的毕业论文,听苏宇洋这么说,遂放下手里的书,朝苏宇洋问道。
“这么快就能入住了”
去年秋天,傅郁时带着她去看时也不过还是个半成品的工程。
“可不年初松义又追加了一笔投资,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江氏不是也”
“松义投资”不等苏宇洋说完,江松的话便插了进来。“你说的松义投资是”
见江松面露好奇,苏宇洋也不好隐瞒,他发誓刚才真不是故意带出苏崇义的公司的。
“是是我二叔的投资公司。”苏宇洋的语气尽量平和。
沉默片刻,江松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还是完成了他的心愿”
苏宇洋“”
江橙“”
江松的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上大学时,那个年代国内的投资公司几乎都是照搬国外的一些金融企业,但都没有做出自己的特色,很多都宣布失败。那时候你二叔在心里已经开始酝酿着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又符合国情的投资公司,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让它做成功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口,回忆过去便不再是让人痛苦的事情。
就像江松想起当年的事情,心里的苦涩也渐渐淡了下来。
“所以松义这个名字,还有渊源是吗”这次问话的是江橙。
“嗯,是我想的。没想到他还用上了”江松说完,视线重新转移到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