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澜非常配合地转移话题,“你有时间教他”
李璟“有一点儿。”
顿了顿他又道“长安也会帮忙,不过他事情也很多,所以这孩子多数时候都是在自学。”
长安又要保护李璟,又要帮李璟分担一些重要的事,偶尔还要练兵或者带兵攻城,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眼神儿像狼一样凶狠的小男孩儿要教导,他怕是得把自己劈成四半才够用:3」
当然,长安年轻、武功高、精力旺盛,就算是多做点儿事,也可以当作是在为自己打拼前程。
可在这种情况下,再让他抽出时间,和跟他差不多繁忙的李璟一起教导花良,这对花良和李璟、长安来说,显然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她看一眼已经被李璟打发走的那道小身影,“这孩子的身世你调查过了”
李璟点点头,“他今年八岁,还有个妹妹”
从李璟不疾不徐的讲述里,叶安澜知道了花良的惨烈遭遇。
他本是邳州城郊某殷实农户家的孩子,他的亲祖母死得早,他祖父在他父亲六岁那年又娶了个无子大归的寡妇。
这寡妇在进门的第二年就又给他祖父生了个儿子,从此彻底在花家站稳脚跟。
万幸花良父亲的祖父母当时都还健在,花良父亲在自己祖父母的庇护下,平安长大,又顺利娶了媳妇。
花良的继祖母上有公婆震慑,对花良一家始终不敢做的太过分,但背地里的小动作却是免不了的。
有她在中间长期挑拨离间,再加上花良的父亲一直被花良的曾祖父母养在身边,以致于他和自己的父亲几乎没有多少相处的机会。
这就导致了,花良的父亲和祖父之间,有着极深的隔阂和误会。
花良的曾祖父担心自己死后花良一家会受委屈,于是在撒手人寰之前,把大孙子一家从儿子家里单独分了出去。
托他的福,花良一家却是过了几天好日子,但在邳州各地涌入大量流民之后,花良一家却到底还是没能躲过花良那位继祖母的狠毒算计。
拜花良那位继祖母数十年如一日的挑拨离间所赐,花良一家和花良的叔叔关系极差。
当他们生活的村子涌进手持刀剑、锄头、铁锹、棍棒的流民,花良的叔叔果断把自己哥哥推到了流民刀口下,让他帮自己挡了刀子。
花良他娘得知真相后要和对方拼命,结果花良的继祖母、叔婶却把她和她的一双儿女用绳子捆了,拖上车送去了那些流民的聚集地。
期间,花良和他妹妹不止一次哀求他的祖父救救自己一家三口,可就因为他继祖母说了一句“他们已经恨上老三了,你留下他们是想害死老三吗”,他祖父就立刻默许了他继祖母等人把他们一家送出村。
花良的母亲目眦欲裂,她恨自己,恨自己被仇恨冲昏头脑,思虑不周害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恨这一家子丧了良心的狗东西,恨他们害死了她的夫君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斩草除根。
万幸,花良的继祖母等人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儿,恶毒倒是够恶毒了,行事却是不够大胆也不够谨慎。
他们生怕村民被花良母亲闹出的动静吸引过来,把花良三人匆匆一绑,他们就直接把人丢到手推车上送出了村。
出了村子之后,他们也没敢深入流民群里,而是直接就把花良三人丢在了流民能够看到,但却又来不及跑过来,把他们这些人也给一起留下的地方。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头都不敢回地拼命往村子里跑时,花良的母亲也已经迅速帮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解开了捆着他们的绳索。
她用自己血淋淋的手抄起石头,豁出命去和追过来的两个流民搏斗,最终总算带着花良兄妹逃了出来。
可在与那两个流民打斗的过程中,她却不慎被人捅到了肚子。好不容易带着两个孩子强撑着跑回村,花良的母亲松了口气的同时,直接就毫无征兆的死在了负责巡逻的同村青壮年男子面前。
花良的妹妹直接吓傻了,哭也不会哭了,话也不会说了,就那么呆呆跪坐在自己母亲的尸体旁边。
花良却是陡然迸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听得村里人在对他这份哀恸感同身受的同时,又情不自禁的有些毛骨悚然。
这时候的村里人还不知道,花良确实有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本事。
趁着事情闹大,花良先是把自己一家的遭遇和盘托出,然后又跪着求了不少在村里颇有威望的人,请他们帮忙把母亲和父亲一起草草下葬。
不是他不想给父母风光大办身后事,而是如今村子里的人因为战乱、匪寇、流民,根本就不敢轻易出村。
他没地儿去买那些丧葬用品,也没地儿去请和尚道士,就连他父母的棺材,他都是顶着自己祖父吃人的目光、挨着继祖母和叔婶的恶毒咒骂,用家里的田地跟村里备了棺材的老人换的。
花良的继祖母、叔婶原本以为,如今花良一家死绝,他们总算是可以把之前被迫分出去的那份家业拿回来了,却不料花良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