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没用的话题,她直奔主题“父亲,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陆崇礼唇边泛着恰到好处的笑“望舒,你说。”
林望舒深吸口气,终于开始道“父亲,二战期间,德国科学家发现了铀核的裂变反应,你知道的,这就是后来的原子弹。当时匈牙利物理学家西拉德借着领诺贝尔奖金的机会逃到美国,他意识到如果让纳粹掌握了这么可怕的武器,将对人类造成多么惊人的灾难。”
“西拉德写了一封信,借用当时声望如日中天的爱因斯坦交给美国总统。他们请亚历山大萨克斯转交,萨克斯第一次转述后,美国总统不置可否,第二次转述后,美国总统很不耐烦,因为当时的他正想着该如何让美国走出当时的经济大萧条,他并不在意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望舒望着陆崇礼,他唇边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他变得严肃,也变得冷漠,让人看不透,
林望舒看不出他的心思,但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容忍和耐性也是有限的,便忙继续道“萨克斯彻夜难眠,他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第三次向美国总统描述了这件事的可怕,美国总统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他惊出一身冷汗,当机立断说,需要行动起来了,走在纳粹的前面。他们开启了原子弹时代,用投在日本的“小男孩”和“胖子”为二战画上了一个句话。”
陆崇礼眸中没有波澜,淡声道“望舒,看来你很会讲故事。”
林望舒忽略了他语气中略带的一丝嘲讽,继续道“这是一个成功的结局,可是我们的历史上还有一个反面的例子,当年富尔顿找上了拿破仑,展示了自己的蒸汽机动力战船,结果被拿破仑扫地出门,富尔顿转首将自己的发明卖给了英国人,英国人从而建立了强大的海军,成为海上霸主,造就了日不落敌国的霸业,拿破仑失去了机会,法国也失去了机会。”
陆崇礼望着眼前的林望舒“望舒,你想告诉我什么你现在是来给我做历史教育课吗”
林望舒恭敬地道“父亲,我知道你对世界历史如数家珍,你对政治的敏锐,你对世事的高瞻远瞩,都是我望尘莫及的。我在你面前提起这些,无异于班门弄斧。但是正因为你知道,那你更应该明白,一个成功的政治家需要洞幽烛微的洞察力和当机立断的决策力,来抓住历史赐予的机会。”
陆崇礼笑了“你想说服我。”
林望舒便问“那父亲愿意给我机会吗”
陆崇礼两手指尖微微合拢,望着林望舒“那你觉得,你一定掌握了真理吗你怎么知道所谓的机会,不会是一场拖垮经济的陷阱你可以试着说服我,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一定是一场百年难得的机遇呢”
林望舒自然明白,陆崇礼所问,一针见血,而她是没有办法回答的。
她知道结果,却不知道过程。
她也就不回答,反而继续道“父亲,历史已经给我们两个截然相反的例子,曾经驰骋沙场横扫欧洲的拿破仑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他的短视和傲慢赶走了富尔顿,整个欧洲的历史将为之改写他怎么可能知道,二百年之后,他将成为那个后人引以为戒的反面例子当他傲慢地驱逐了富尔顿的时候,他怎么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无可弥补的错误”
因为过于激动,她声音带了嘶哑“我认为我掌握了真理,父亲你可以不这么认为,我确实没有办法说服你。你可能是对的,但你也可能是错的。你曾经告诉我,你也是普通人,也是凡夫俗子,你怎么能知道,再过二十年,你不会因为今天自己的疏忽而悔恨你又怎么知道,再过一百年,你的子孙后人不会因为你今天的麻痹大意而遗憾”
办公室里很安静,安静到只有林望舒的喘息声。
陆崇礼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望舒,换一个人在我面前说这些,我已经请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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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心底涌现一丝绝望,她甚至有想哭的冲动,如果她连陆崇礼都无法说服,那她还能说服谁
她打开包,拿出了厚厚的牛皮文件夹,有些哀求地看着他“父亲,你都不愿意看看我们说了什么吗”
陆崇礼看着送到面前的牛皮信封,沉默了片刻,接了过来,之后打开。
他的目光快速浏览过,长指缓慢地翻页,再浏览。
旁边林望舒安静地等着。
她的目光透过窗子,看到了外面天空飞过的哨鸽。
这一刻她竟然有些恍惚,她想起来那一天,她和陆殿卿领了证,他们两个坐在夕阳下时,也曾经有带哨的鸽子飞过。
一只哨鸽划过长空,不经意间已经过去八年了。
陆崇礼掀起眼来,望着她“望舒,这是你在国外一直研究的吧。”
他神情难辨,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这让林望舒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只好恭敬地道“父亲,是的,这是我一直在研究的。我相信我所研究的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是可以推动时代进步的。这些就是火把,可以照耀世间。但是科研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