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岳父母有时间,我总该先和他们见而谈谈,不然也太失礼了。”
林望舒有些犹豫,她觉得陆殿卿还有别的话说,不过她还是道“好。”
一时低头进去了院子,重新回到房中,心里想着他那五千块和三万港币,想着这个时候好地段房子的价格,又想着或者可以投资一些古董字画什么的,这些以后都会大涨,而这方而自己二哥倒是可以帮衬着找,他以前没少干这种中间牵线搭桥的买卖,关键是消息灵通。
她这么想着,也是一声叹息。
其实重活一辈子,自己家里过得还可以,自己也在努力考大学,但是如果想抓住什么机会,终究没那资本。
而陆殿卿有,加加减减一万多块呢,再过十年,万元户都那么金贵。
虽说不是自己的,是陆殿卿的,但是他们现在结婚了,依陆殿卿的人品和性子,就算两个人黄了,自己为他鞍前马后操持投资如此操心劳力,他应该不会亏待自己,总会分自己一些好处
当然了分一些好处这是最坏的打算,最好是一直好好过,不要离婚,这样两个人的日子才能更舒坦。
有很多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万一娘家有个什么,她还可以补贴下。
陆殿卿父亲儒雅温和,而且不会和他们一起住的,陆殿卿母亲在香港,虽是个美人灯,但性子还可以,而且必然不屑调理儿媳妇那一套,总之两个人的小日子舒服自在,根本没任何烦恼。
他以后出国的话,她会有些孤独,但那又怎么样,守着那么大的宅子那么多钱,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考上大学,没有经济负累,就可以一直深造,读硕士博士,以后当大学老师,舒舒服服讲课,不需要为钱操心劳力,不需要下海,就可以潜心做研究课题,也许还能出点成绩,扬眉吐气一把
林望舒越想越觉得,这未来是指日可待的幸福,她其实并没什么大理想,重活一辈子能过舒心小日子就行了,而现在,眼看着舒心小日子就在眼前。
她满足地吸了口气,开始拿出自己的书来。
前途就在脚下,而眼下最要紧的是她先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大学
她拿出来化学课本,想着把那些物质的颜色性状都总结下,要不然背着背着真的乱了。
其实她记性并不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性状总是会混。
主要是生活中从来没见过,只能凭空想象,一会这个是淡黄色,一会那个是微溶于水,一会那个是溶于水,记着记着就混了。
她开始拿了草纸,逐个列出来,黑色固体有哪几个,红色固体有哪几个,哪些放在水里是什么表现特性。
这些都要总结得齐全了,干脆画个表格全死板地记在脑子里好了,不然万一考试的时候,有一个漏掉,不能推测出来物质是什么,那可能一道大题就做不出来了。
林望舒埋头开始总结,这是细致活,要一点点地总结,她把高中的那几本书都拿出来,一边翻着一边在纸上总结。
这么写了半天,也就写出来小半页,毕竟她本来就不熟,总觉得这种物质和自己作对一样。
翻着的时候,恰好看到那化学课本上的字迹,那是陆殿卿的,字写得很漂亮,看起来当时他也是认真做过笔记的。
其实他注定是走文科那条路子的,这些犯不着那么努力学,不过他竟然这么认真。
人和人差别就是这么大。
这么胡思乱想着,一抬头,恰看到窗外杏花。
昨天还是花骨朵,今天却已经有一两朵绽开了,就那么可怜巴巴的四五片花瓣,没挂上什么颜色,只是于剔透中蕴着一丝粉。
那花的蕊是脆弱的嫩黄色,风一吹,便颤巍巍地荡着,煞是好看。
林望舒不知怎么,心里就开始犯痒,她突然觉得,她刚才是不是应该多和他说几句话。
本来也是想多说的,可那不是谈起钱嘛,一谈钱,太受冲击,就忘记这茬了。
其实哪怕听他多说一句话都好啊。
她甚至想起最后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他分明也想多和自己说话,自己怎么竟然没意识到呢。
她放下笔,干脆推门出去,想着也许可以过去他家旁边看看,没准他正好出来,可以假装偶遇,然后趁机说句话。
或者她干脆装作去茅房好了。
这么下定决心,她便出了院子,出院子后,她眼睛一扫,便看到了那边槐树下的人影。
他正站在槐树下,身形挺拔修长,头却是微微垂着,目光落在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望舒顿时愣了。
她以为他走了,但看起来并没有。
他一直等在那里。
在她怔怔地站了几秒后,他才缓慢地转首。
于是他便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的时候,沉寂如水的眸中便有了生动的光彩。
他远远地望着她,缓缓地抿出一个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