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锦州到沈阳的距离有近五百里地,大风雪天即便是骑兵也得走个四五天,但几乎没有军队能扛的下来,硬着头皮死扛伤损必然惨重到了地头也无所作为甚至是送人头上门。
所以李过的这支铁骑想要搞事情搞大事情就要先找个落脚点,补给点,毕竟这不是春夏秋时节,可以翻山钻林子只要有的吃就行,眼下这可是冰天雪地,除了有的吃还要有地方避风御寒。
在出发之前他原计划是一日夜急行至辽河入海口无人区潜伏修整,然后顺河之上拿下盘山驿,以此为据点。
但困难远出他想象,虽然他也曾在风雪天行军但那是南方,而且南方山林,村镇都比较密集,随时随地都能休整补给,可北方的严寒超出了他的想象,这里也没有山林和村镇让他休整,而且这里是敌后,即便遇到村镇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休整。
只有像刀子一样的寒风不停地刮不停地刺,在这里队伍根本没有可能连续急行一日夜到达预定地点休整。
所以只有听从许仲康的建议,在大凌河正东的海边冒风雪歇那么一口气!
但这也更加坚定要找个落脚点想法。
三人不谋而同,盘山驿!
可如何拿下盘山驿?
驿城不是个小村子也不是小院子是一个军堡!
若有攻城辎重两千兵马一场酣战说不定能速战速决拿下,问题是李过这两千铁骑都是单兵,所携之物大多是干粮和御寒之物,根本就没有攻城的家伙什。
怎么打?
没关系,李过和宋献策抬头望天的那一刻就露出了笑意,天公作美,那就演一出戏,能否拿下那就要看演技了。
低声将计划给许仲康说了,这货捂嘴笑了好一会:“俺也是这么想的,这年头打仗不是偷就是抢,不是骗就是诓,眼下抢是抢不得,偷又无从下手那咱就诓他”。
“许将军打算如何诓?”李过问他。
许仲康斜眼看宋献策:“有宋大仙在这,俺可不敢胡言乱语”。
宋献策苦笑摆摆手:“这里地界你熟,也是你带兵,如何骗下这驿城全指望你呢,小老儿只会装神弄鬼,这事做不得”。
许仲康虽不知宋献策是谦虚还是揶揄他但也不矫情了:“在雪地上划了一个圆,这驿城里驻兵不会太多,三五百顶到天了,这风雪天他们也不会出来巡查,甚至城上当值的瞭望哨都懒得探头朝外边看一眼……”
“说重点”李过打断他。
许仲康一怔,干笑两声便道:“咱们就冒充鞑子兵从城外经过,遣数十人去叫门便可,一旦里头开了门,立刻杀人夺门,大军趁机冲进去……”
“为何只遣数十人去叫门?”李过随口问道,许仲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考量俺呢,若数千兵马齐至,里头人必有防备查验严格不一定骗的开,但咱若大军在城外行军,十余数十人去叫门,他们则会放下戒备”。
“所言极是”李过点点头:“只是不知里头是汉军还是鞑子兵,咱们又如何冒充才能不露出破绽?”
“这个极其简单”许仲康嘿了一声:“不管里头是汉军还是鞑子兵,咱们就冒充鞑子的汉军,话说回来咱们这摸样也冒充不了鞑子啊,至于如何不露破绽,那就越凶越不容易被看破”。
李岩想了一下:“军中可有会说鞑子话的?”
“有不少,边军大多都会说些,连俺都能整几句”许仲康明白李过的意思:“就这么办如何?”
“你让大部队在城外行军,去往何处?”一旁的宋献策突然问道?许仲康一怔:“自然往北行,装作去沈阳嘛”。
宋献策微微摇头,伸出手指东西划了一条线:“,往北会引入怀疑,往东,咱们往东行军”。
嗯?许仲康一怔,皱起眉头:“往东去哪儿,去辽阳?”
还是李过反应的快,立时睁大眼睛看了宋献策一眼:“先生妙计啊”。
这时许仲康也反应过来了,嘴巴张的大大的:“厉害,厉害,此番他们必上当!”
阿巴依是驻防盘山驿的蒙古佐领,手底下有个两百清军加上驿城里其他的驿卒,包衣等等有个三百余,在盘山驿他说的算。
驿城的日常非常繁忙,各地往来的信使,探子,小股巡逻队伍,过路兵马,官员都会到这儿歇脚休整。
但除了一些大官需要阿巴依亲自接待外,其他时间他都是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深居简出,毕竟这么冷的天,滴水成冰谁特么有病出来瞎溜达,窝在暖乎乎的屋里喝茶哼曲多舒坦。
至于接待,巡逻等琐事自由手下人去做,根本用不着他多操心,他操心的是如何多捞油水,如果去掠个新鲜的小娘子,如何攀高枝。
再者说了,这儿又不是前线兵堡,只是后方的驿城中转站,闲着也是闲着自然想的都是那些花花事。
特别是如今世道有些乱,两个朝廷斗个不停,从上到下那些心眼活的人都在打着小算盘为自己谋好处,他也不例外。
为什么说两个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