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半仰在椅子上,双手摩挲这个一个小茶壶,看着旁边两个躬身的属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麒麟宗这名儿起的倒是威风,嘿嘿,张献忠你他么的若是一直藏土里老子挖不出你来,可你只要一动,老子顺着一根头发丝就能将你脑壳拽出来”
“那些贼子们还当咱们东厂是往日的酒囊饭包呢,却不知大人早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露出马脚来”一个手下冷笑道。
“这两年,老子挖闯贼,挖鞑子,偏偏挖不出张献忠,还以为他手没伸这么长,原来是一直当缩头乌龟呢,有一说一,这厮当真能沉住气”春祥哼哼道。
“现在还不是探出头了,一探头便被咱捉了”另一手下眯着眼淡淡一笑“那厮在大世界里游荡数日,还自以为行事谨慎呢,却忘记了那大世界是谁地盘”
大世界是谁的地盘,众说纷坛没有一个定论,但作为一个四方豪客云集的销金窟,里边绝对会有朝廷的眼线这件事大家伙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这些准备明显不足,大世界自然是有朝廷眼线的,只不过这眼线的覆盖率远比一般人认为的多的多了
端茶的,倒水的,跑堂的,拉弦的,跳舞的,唱曲的,莺莺燕燕以及那些小姐姐们,这些人你不清楚谁是朝廷的眼线或者本身就是双刀的人
双刀就是锦衣卫和东厂。
在大世界里很多人都在倒卖信息,赚取外快,包括这些眼线或双刀的卧底。
但在倒卖的同时,他们何尝不是在钓鱼。
根据你要打探的信息内容,要结交的人物,便盯上了你。
鱼籽儿是老江湖,自认的老江湖,他谨慎也小心,先在一楼混迹一天混了个脸熟,然后上了二楼消遣,出手阔绰给人一种豪客的感觉,自言是外地商贾。
但二楼能听到的消息并不是他关切或者说想知道的,可三楼他上不去。
三楼不是有钱就能上去的,那上边都非富即贵,且都是熟面孔,一个陌生面孔上去会很引人注目的,谨慎的鱼籽儿不会干这么唐突的事。
于是他就盯上了身边的一个小软妹,装作好奇的问楼上那些大佬都玩什么花样
小软妹说,男人玩的都一样,能有什么不同
一来二去旁敲侧击和小软妹打的火热,便问他要不要赚些外快。
在大世界混饭的哪个不图银子,小软妹便找了楼上相熟的姐妹去问了楼上大佬们都聊些啥有趣的
鱼籽儿自认做的毫无痕迹,但小软妹可没这么想,按照流程便和一个跑堂的小哥说了,小哥便去某个房间里汇报了,很快鱼籽儿便上了盯梢名单。
一开始,东厂的也只是例行公事盯梢鱼籽儿,毕竟这个时候鱼籽儿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只是把他当常规目标过滤一下。
但是
在盯梢的过程中,番子们突然觉得这人反侦察意识和能力非常强,走走停停,兜兜转转
好家伙,这可不是一般人呀
番子们立刻来了精神。
鱼籽儿虽然是老江湖,虽然谨慎小心,虽然反侦察能力超强,但这里是京城,是番子们的大本营,而且东厂也不是早些年的东厂了,养的也不是酒囊饭袋,立即抽调精英十二时辰不间断的盯梢。
这期间鱼籽儿住过的店,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说过的话,都被他们仔细过滤,终于发现一家有疑点的药铺。
因为这是鱼籽儿唯一来过两次的地方,每一次出来都会拎着几包药,但看他走路姿态及神情气色根本就不像一个病人,而且他所住的旅店里也没有熬药的工具,没有药味,所以那些药不过就是掩饰罢了。
于是药铺的掌柜的就被按住了
“没用刑,甚至没费口舌他就招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其实早都做好了各式各样的心里准备,他也许曾经做好了打死不承认,宁死不做叛徒的的准备,可当番子们冲进去把他按住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放弃了任何抵抗
原因很简单,他成家了。
妻儿老小跪在墙角满脸恐惧的模样,让他放弃了任何抵抗
加上番子那一句,如实招来,可免一死,可保一家老小
“这便是人性啊”春祥叹口气,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光脚的从来都是豪情万丈视死如归,可一旦脚上有鞋时,就心有顾忌英雄气短了”。
药铺掌柜便因此将麒麟宗给招了出来,这是张献忠手下的一个情报组织,虽然杀人狂行事张扬,但这个组织却非常的低调,平常蛰伏不动似没了气息,可若一动便一鸣惊人。
比如在凤阳皇陵时,就在常宇眼皮底下题字挑衅
这个组织在京城经营数年,在市井中吸纳了不少门徒,在朝廷各机构也收买了不少人为他们搜集信息。
只不过略让人失望的是,这药铺仅是其在京城的一个联络点,药铺掌柜的所知并不多,除了知晓麒麟宗
的宗主叫于英雄外,对其他的都不甚了解。
“那人今晚进入一家馄饨铺到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