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陶云东笑了但充满了苦涩,任谁都知道,这乱世生死难料,再见太难
“俺单人单马太惹眼了,还是走着回去了”陶云东婉拒了常宇的好意,然后对况韧等一众人拱拱手转身离去,常宇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突然翻身上马追了过去,况韧大呼“掌柜的”就要上马追去,被常宇喝住“不要过来”。
不多会常宇追上一头雾水的陶云东,然后取了二十里银子给他“这一路陶兄没少帮忙,说谢谢太俗气,这是兄弟们的心意”。陶云东轻摇头笑了“俺要是拒绝了也俗气,行,谢谢诸位兄弟了”说着接过银子往怀里放了,拱手道“若将来咱们还活着,记得来蒲城来喝酒”
“我一定会来的”常宇在陶云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翻身上马离去,陶云东张大嘴巴一脸愕然瞠目结舌了好久,然后使劲给自己个打耳光,忍不住哎呦一声,又伸手把怀里的银子摸出来看了看,然后看向远处那匹马笑了“这辈子值了,不死也有的吹了”。
大明有数不清的暗探,有的隶属锦衣卫,有的隶属东厂,有的隶属军方,他们很多人最终都默默的死去,没人知道他们生前的丰功伟绩,也没人知道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刀山火海。
常宇无比敬重这一群体,他能做的或许只是眼下让他们能有一种自豪感,无论是生是死都自豪,曾为大明效力舍生取义而自豪,或者曾和大明东厂督公并肩作战过而自豪
“那人怎么走了,你们掌柜的怎么也走了”惠老头实在按奈不住好奇心去问况韧,他看的出来,虽然一路上是王辅臣吆五喝六的,但事实上除了那个年轻的掌柜的,眼前这青年才是二把手。
“惠老头你一把年纪了难道不知道少说话多做事”况韧瞪了他一眼,惠老头闹了个无趣回到火堆旁边蹲着不说话了,况韧几人虽不知常宇去干什么,却又都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有些拗口和矛盾,却也事实,他们太了解自己这个年轻的督公了,对待敌人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屠但对自己人特别的重感情重义气。
“自小听过慈不掌兵,偏偏掌柜你又”青衣看到回来后的常宇坐在火堆旁边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怎么劝,就觉得眼前这少年真的是太好了,她下山不久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以前甚至不知道太监是什么人是好是坏,所知道的都是这一路的道听途说,听这人说那人说,听老百姓的议论,听常宇身边的人说
慢慢的她知晓了眼前这个少年人是个太监,又是东厂的督公,他杀人如麻能征善战,若非他力挽狂澜平内乱抵外辱大明早就垮了可偏偏还有很多人骂他坏,想杀他
可不管外边的人怎么骂他,多少人想杀他,但他身边的人个个都会毫不犹豫的为他挡刀为他去死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夜魔素净曾经就说过愿意为他死,青衣曾问过为什么,素净当时摇头“说不上来,但你会觉得为了他死是一件很值得的事,因为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在危险来临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帮身边人挡刀”
“我也会为你挡刀”青衣偷偷看着躺在火堆边闭目小憩的常宇,心里头默念着。
众人没敢多待,暖了身子吃了点东西,便赶紧上路,行数里外遇一村子,惠老头前去问路回来告知已进入渭南地界,前方三四里有个大集市叫蔺店镇。
说来众人已奔赴六七十里地了,再往前行四五十里差不多就到渭水畔。
这又是常宇的反其道而行,却也是一种无可奈何,北边是绝对过不去了,走中原估计连大荔县都混不过去,那就走南路当然他不会无脑的渡渭水之南,那边无论是不是贼军的主防线,都是刀山火海,因为那边兵堡,防所太多了,简单来说就是军管区,想浑水摸鱼那是找死,现如今也只能在忽悠下老百姓,遇到稍微细心点的,大胆点的,或者人多些的贼军都能发现破绽。
不过常宇也并没打算跑到渭河边边,计划是从渭水和大荔县之间穿插东去,一旦摸到黄河边便无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