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河间府衙内刘泽清洗漱完毕,左右伺候着正在吃早饭,一个心腹急急进来贴耳低语几声,只见他脸色杀意又起“又是那个臭老九,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了他么”
昨夜老九率黑狼营和他的人马对峙,他已有杀心,畏其后背大佬终是没敢下手,又怕落得口实把柄被小太监拿住,便让部下收敛一些,至少不要那么明显的扰民。
老九死里逃生顾不得喘口气,心头怒火又起,先前御敌全城百姓参战死伤无数,哪知刘泽清的人马入城之后夺了控制权后对善后问题不闻不问,摆明任其自生自灭了。
虽暴怒却无可奈何,他使唤不动刘泽清,也扳不过这条大腿,只好率部连同城中百姓自发组织的救援队开始救死扶伤,清理废墟。
直至深夜方休,此时早已疲惫不堪的黑狼营将士突然发现他们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了,原来刘泽清的人马把城中军营及其他可落脚的地方一股脑全给占了。
罢了,谁叫他兵多将广人马多,好不容易一个家大业大的乡绅了一处废弃庄园供黑狼营歇脚,有号召百姓捐了些口粮过来,这让老九甚是感动不已,连连感谢。
乡绅叹息,又道那刘泽清已召集城中富户逼他们交保护费,老九顿时又气,捐和要完全两码事了,立刻就寻刘泽清说道说道。
却被乡绅们拦住“总归要给的,多少也要给的,何必置气惹的那人发怒,全城遭殃”老九暗暗下了决定,他日见了督主后定要告刘贼一状,不信小督主治不了他。
谁知还没得及告状,一大早便有人传令,说刘泽清让他率部出城侦查,目标西边肃宁县,西北高阳县等
老九大怒,不管往西还是往西北皆是贼军主力卧榻之处,凶险异常,刘泽清自己人不去却让他送死,于是呵斥传令兵让他告诉刘泽清第一,他们不是斥候,第二他们隶属东厂只听令皇帝和小太监,此时奉命守河间府城,哪也不去便是京营总督王家彦,兵部尚书史可法都没资格使唤他们。
言下之意,你刘泽清算个
刘泽清闻言自是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杀之后快,然则他也知道只要一动手必须要斩草除根,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个完美的借口,否则常宇能活剥了他。
只是一时间又去哪里寻得借口刘泽清咬牙切齿掀了桌子,盘子碗碎了一地,属下便见状纷纷嚷嚷去提老九的狗头来见,被其怒斥“莫连累老子”
“将军,先留其狗命一时,往后不乏战事总能寻机除掉他,让其死在乱军中无迹可寻,那小太监拿不到证据又能如何”部将韩宗山低声献计,刘泽清怒气方消。
他虽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但却也知道此时不宜冲动,且还有战事要应对,杀人之事暂且搁置,河间府城虽下,周边小城不乏贼寇流民聚集,应派大军逐个清除,只是叮嘱部下见机行事,若遇贼众则速退,且不可盲目深入。
就在刘泽清等在密谋如何除掉老九的时候,常宇已出现在宁晋县地界,昨日他令高杰和黄得功西进,两人各率五千骑兵横扫两县收复近百里。
宁晋正西是高邑县西北便是赵州,已属贼军重灾区,黄得功高杰两部人马不敢轻近,驻兵境内待令,常宇随后明冀州城内大军连夜发兵支援,仅留病伤老弱守城。
至半夜时分,他又率麾下两营人马,后发先至在天晓之时分抵达宁晋县。
黄得功部驻守在城中,高杰驻守在城外数里的洨河岸边扎营,闻的常宇到来便匆匆至城中县衙相见。
“城中十室九空,这里是贼军泛滥的重灾区百姓多被其裹挟而去,留下的寥寥无几,几为废城”黄得功面色凝重,昨日兵至时尚有成百上千流民聚集,境内少说也有七八股,警告之后散去不少,但多是往西流窜。
高杰眉头一挑接了话茬“末将手下斥候所报,往西三十里外流民与贼数不胜数,民贼不分盘踞各乡镇要道往北延绵不尽,咱们若贸然西进必为其所困”说着长叹一声微微摇头。
便是连一向不和的黄得功也认同这点,贼军裹挟流民无数盘踞各处,你若进军当以如何应对
驱赶,散了又聚
杀,那么多总不能全杀了,再者屠杀平民无疑是助攻贼军,让老百姓更是死心塌地的为李自成当炮灰。
可若不杀,他们为贼所用,随时都能对官兵捅刀子助贼为孽,这可如何是好
慈不掌兵,常宇向来心狠手辣,非常之时必然非常手段,至于功过则有后人评论,此时他可顾不得舆论压力,只想剿匪平贼治乱,便对二人道“杀,挡路者,不论贼民皆可杀”
厂督大人要是大开杀戒了黄得功苦笑,高杰一脸麻木。
“大军推进之际,广而告之从贼者杀,附贼者杀,聚而不散者杀”常宇语气冰冷,起身望着院外“我东厂向来杀伐果断,杀一百和杀一千乃至杀一万又有何区别,若能平贼便是杀了十万本督眼都不眨一下,便是千古骂名本督也背了”
黄得功和高杰忍不住打了寒颤,杀人狂魔,屠夫
东厂大头目的三杀令一出,黄得功和高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