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保定城中,史可法下城之后立刻召集何复,邵宗玄以及程明等腾骧卫几个千户入堂密议。
“确定那人是东厂的督主”何复和邵宗玄也是一头雾水。
“千真万确”史可法长叹,“那小督主有天纵之才,太原之战联手周遇吉破贼数十万,打的李自成丢盔弃甲,月前和本督一同出京,他出关御敌,本督南下剿贼,眼下本督深陷重围,他却已凯旋而归,当真英雄出少年啊”
少年何复和邵宗玄听这话里之意,那督主还是个小儿不成,皇上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儿提督东厂
史可法自是不会和他们二人纠缠这事,而是敲了敲桌子“现在小督主情报送了过来,拿人的事咱们要速速办了”。
“现在是非常形势,仅凭他一句话咱们就拿人,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军心不稳啊”何复一脸为难。
史可法闻言一时为难。
“几位大人,末将可否插句话,”程明拱手起身,史可法微微点头。
“末将在太原时曾在小督主麾下听过令,小督主提督东厂连锦衣卫都听令于他,而这两个衙门负责军情搜集,必然是掌握了一定证据才下令拿人的,这事在太原时已有先列,曾在开战之前拿了十余中低级军官,皆有通敌之嫌”。
程明顿了一顿又道“再者何知府也说了,此乃非常之时,拿人虽有可能引发军心不稳,但反之也是敲山震虎,这才是真的稳定军心,诸位大人,内应误大事啊”
“不错,既然查明有这个人,东厂也点名了,那就绝非空穴来风,拿,一定要拿”邵宗玄道。
何复便点头应了,看向程明“将军既然在那督主手下共过事,此事便交由将军去做吧”。
“段武虎去拿人”程明对着门外大喝一声,段武虎是他麾下头号战将,曾在太原参战过,并且曾和常宇一起混入贼军大营刺杀李来亨,此时也来了保定府。
史料记载,刘芳亮劝降保定无功后下令攻城,当日夜半南城守弁王登州数人缒城投降,从者上百,防守顿空,使得贼军趁虚而入,同时当时避难城中的李建泰所带的几百“代帝亲征”的士兵也成了内应同推官许曰可,清苑知县朱永康投降。
历史稍微改变些轨迹,李建泰没来得及代帝亲征,此时也没在保定府,听闻暴尸街头,但余人尚在,该算的还得算。
不多会,院内传来喧闹,史可法几人闻声走出大堂,见段武虎率腾骧卫士兵捆着十余人,除了两个文官外余下皆是兵勇。
“王登州”史可法望着那个个头不高却魁梧健壮的低级军官问道。
“史督师,何知府,吾等犯了何罪”王登州一边挣扎一边怒吼。
何复不语,史可法眼睛微闭一脸冷酷“通敌之嫌”
“冤枉啊,督师大人冤枉啊,吾等忠心守城怎会通敌,可有证据”王登州喊冤。
“有冤去对东厂喊去吧”程明冷哼“不过东厂暂时无暇理会尔等,便有由腾骧卫代劳”说着对段武虎道“分开审问,要供词”。
段武虎挥手示意手下带走,然后近身低声问道“大人,若无供词呢”
“有没有都得杀,这是小督主的军令,要个供词只为光明正大不落人口实,避免军心不稳”说着冷笑“小督主只说王登州会投敌,定然会和亲近的人密谋过,眼下他的亲信被你一窝端了还怕问不出供词”
“尚书大人,那我等呢,何罪之有难不成也是通敌”许曰可和朱永康一脸悲愤“吾等日夜协助大人忙于城防,起早贪黑没功劳也有苦劳,你若无证无据便是欲加之罪,吾等死不瞑目”
这两人的确不是通敌是在战时见大事不好,又被李建泰蛊惑便投降了,若要证据,常宇都没有,史可法此时又何来证据。
不过史可法老姜弥辣“没人说你通敌,只是你而二人御敌之心不坚,怠战情绪太浓,此是非常时刻,本督不得不防,暂且委屈二位了”
“吾等忠心日月可鉴,怎么就怠战了”朱永康厉声,一脸愤然。
“不用日月可鉴,摸摸自己的良心”史可法一脸苦楚拍了拍胸口,挥手令士兵将二人带走关押,随即转头看向何复一众人“愿吾等众志成城,联手抗敌”
“卑职唯大人马首是瞻与保定府共存亡”何复等人纷纷效忠。
清水河贼军大营,李自成刚起床得报一支不明军队在保定城北斩杀百余义军,又至城东杀了数十人后扬长北去。
他来了
李自成几乎是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常宇,详细盘查之后,各种蛛丝马迹以风格都和太原时极其相似,一定是他。
可据查他是从北边过来的,不应该是在西南定州和周遇吉在一起么,是了,保定城南百里之内义军如云,他自是不敢深入,定是绕行而至来不及入城就被发现夺路而逃。
于是下令严防保定城周边,不得让明援军靠近,同时又令人前去追捕,账下诸将皆知小太监的厉害,多在他手下吃过苦头,一时竟无人敢往,而对常宇恨之入骨又不怯战的罗虎和李过去了定州拦截周遇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