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眼见东厂大佬发火,闻仲量也是一头冷汗,跟着忙前忙后,不敢有任何意思怠慢,甚至直接从军营调来五百大兵,封锁驿站周边几个街口,心怕出了差错,自己的前途便到头了。
一番折腾后,驿站总算平静下来,核对身份后,驿站剩余不过寥寥十余人,皆是来往传送军报的军方驿卒,余人皆被清除。
一个边防要塞的驿站都如此混杂不堪,其余的可想而知了,常宇是真的又气又怒又心寒,纲纪败坏至此,非一日之寒啊。
驿站最大的一个房间被打扫干净,布置了丰富的饭菜,常宇和吴孟明大快朵颐,并且指定闻仲量作陪。
闻仲量无比的小心翼翼,毕竟面前这一老一少皆是让朝野闻风丧胆之人,可谓杀人不眨眼也不偿命的刽子手,而他不过一个小小参将而已。
常宇让他作陪当然不是为了摆威风,而且旁敲侧击询问些事,比如宣府的军饷是否到位,是否还有亏欠
闻仲量据实答复“皆已到付,并未亏欠”。
“闻参将且不随意糊弄厂督大人,本使随时可差人去军营闻讯,若有隐瞒,当下便治罪与你”吴孟明恐吓道。
“卑职不敢,卑职句句属实,数日之前,所欠饷银皆已兑付,大人可遣人调查便知”闻仲量吓的一个激灵,赶忙起身抱拳一脸诚惶诚恐。
常宇微微一笑,挥手示意闻仲量落座,察言观色他便知眼前这个武将属于那种直性子,没有心计之人,不似也不善于说谎,且他也相信,王承胤不敢克扣,特别是闻知他东厂提督身份后,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敢胡作为非,要知道常宇初到宣府的时候,不过仅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那时已敢给王承胤甩脸色,掰手腕了,此时水涨船高,手握尚方宝剑,闻讯后的王承胤自然该好好掂量掂量了。
“闻参将不必激动,本督此次入城并非来查军饷,而是来办另外一件大案,且须文参将相助”常宇表情淡淡说道。
“卑职定当鞍前马后任凭厂督驱使”闻仲量暗自松了口气,话说这年头的将领一查一个准,得知并非查军队贪腐,他便可以喘口气了。
“闻参将可知范永斗其人”常宇一句话又让闻仲量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贾于边城,以信义著的张家口首富,乃至于山西首富的大商贾范永斗,他怎么可能不知,且不但知晓还有密切来往呢。
一个是变成最大的商贾,一个是边城的实权守将,若说没有来往怎么可能,这其中道道常宇又怎能不知。
闻仲量为何显得如此慌张,道理很简单,被东厂盯上的那一定就是犯了大事的,范永斗和他来往密切,那自己是否会被牵连
“识得,识得,范永斗是张家口最大的一个商贾,卑职自然识得”闻仲量感觉自己出汗了,伸手去擦。
“既然识得,那便好办了,闻参将待会陪吴大人去范家办点事,可否”
“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吴大人办案”闻仲量赶紧起身道。
“既是如此,你二人速去速回,天色已晚”本督疲惫要早些睡了,说完常宇扔下手中碗筷,转身朝内室走去。
吴孟明苦笑摇摇头,苦活还得自己干呀。
“闻参将走吧”吴孟明起身离去。
“吴大人,那范家犯了啥罪啊,小的斗胆问一下”闻仲量跟在后边小声问道。
“犯大事咯,通敌卖国”吴孟明冷笑。
啊闻仲量一身冷汗瓢泼直下。
城北范府,作为豪门,范永斗宅子在张家口自也是首屈一指,占地广阔,虽无藩王的规格,但格局已近。
夜不算深,范永斗刚结束宴席,送客至府门,便有人悄悄来报“范爷,大事不好,速速出门躲避”。
范永斗大惊,想不明白在张家口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躲避的,然而报信人匆匆说了这么一句,就立刻离开。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一头雾水的范永斗赶紧返回府内遣人速去衙门找熟人打探消息,不料家丁很快返回一脸惊恐“老爷,咱府上被包围了”
范永斗大骇
范府宅子先是被官兵团团围住,喝令不准一人离开,随即近百锦衣卫直接冲进去开始拿人。
一时间,范府内鸡犬不宁,嘈杂不已,上下慌作一团。
锦衣卫冲进去二话不说,直奔范家内宅拿人,稍遇任何阻拦,直接挥刀砍翻,再也无人敢拦。
“你们干什么我犯了什么王法”范永斗被按在地上时,嘴里大声嘶吼,但很快就被封嘴
这次入府抓捕,闻仲量负责外围警戒,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坐镇指挥直接拿人,行动快很准,且有意外之喜,原来从介休逃难而来的范明,和范永魁竟然此时竟也到了张家口,被吴孟明直接一窝端了。
拿了范家首脑后,范府立刻被封门,严禁任何人进出,违令者斩
若是平日,准有人疏通关系,暗中通融者,然而皇帝两大心腹在此,谁嫌自己命长,且连此时张家口最有实权的驻守参将闻仲量都参与行动,他平日和范家可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