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家。
“不确定哪一天,太原战事一了,皇上必然昭我入京,也许明天,也许后天,谁知道呢”常宇说着哈哈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喝酒”
“喝酒”朱审烜早已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听闻常宇的话,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塞。
若在平日朱芷娥早就阻止,然而此时她伸出的手却停在半空,又慢慢的收回,随即端起面前的酒杯看着常宇“那就今朝醉吧”。
“醉吧”常宇淡淡一笑,和她碰了一杯。
朱审烜真的醉了,烂醉如泥,吐的满地,几个家仆匆忙把他抬走送去卧房伺候,而殿内独留朱芷娥和常宇还在对饮。
朱芷娥一直在哭,一直在喝酒,能言善道的常宇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静的看着她哭,陪他喝酒。
他知道这个姑娘为何而哭,但却只能装作不知。
“过了今朝,你还会记得我么”朱芷娥抬头望着常宇,双颊通红,泪眼婆娑又朦胧。
常宇心中一紧,抬手轻轻的帮他擦了下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会的”
“那你会来看我么”朱芷娥又问。
常宇不语,朱芷娥痛哭
夜深,人静。
大殿无声,朱芷娥终于睡去了,就在常宇身侧的地毯上。
常宇端着酒杯看着身侧的美人儿,长长的睫毛,弯弯的嘴角,粉嘟嘟的脸蛋上还有两道泪痕,轻轻的用手擦拭那两道泪痕
慢慢的常宇放下手中的酒杯,低头稳住那翘起的嘴角。
原本睡着的朱芷娥,身子一颤,紧握的粉拳缓缓展开慢慢的搂住了常宇
和每个酗酒第二天醒来都发誓再也不喝的酒鬼一样,朱审烜也是抱着脑袋,嗷嗷叫,几个丫鬟又是擦脸又是递茶又是揉脑袋的安抚。
“厂督醒来了没”朱审烜揉着脑袋问道,现在都已经差不多快十点了。
“一大早厂督就匆匆离开了,不过郡主是在一个多时辰前才醒来回后宫的”婢女轻声说道。
朱审烜嗯了一声,随即又感觉哪里不对劲“郡主也是一早离开的她昨晚没回寝宫”
“是的,王爷昨夜喝的烂醉,吐了一地,下人们便把您抬过来了,厂督和小郡主喝了一夜没睡呢”。
朱审烜皱眉,这俩也太能喝了吧
北城拱极门上,常宇背手而立,天空艳阳高挂,虽然北风肆虐竟也有些暖意。
城外荒芜一片,依稀尚见前日大战留下的痕迹,远处稀稀拉拉三三两两人影正蹒跚而来,如料不差应是贼军散兵难忍饥寒结伴来降,几匹快马出城而去查探,掀起阵阵尘土。
“厂督大人好兴致啊,听闻一大早就起来绕城看太原风光了”。
周遇吉出现在常宇身后。
“一夜宿醉,吹吹风清醒一下”常宇微微一笑,扭头道“周总兵兴致也不差啊,不在军营反倒也上了城,莫非也来喝几口西北风不成”。
周遇吉嘿嘿一笑“厂督大人好大的心呀,您把金吾卫五千人马丢在百里之外,不管不问也不担心么”
“有何可担心的”常宇望着正北山峦表情淡淡“李自成没那个胆杀个回马枪,那样对他毫无意义,总不能再打回来太原吧。再者言,有屠元,贾外熊两员猛将压阵,便是真动手了,也吃不了亏,大不了撤回来便是”。
周遇吉嘿嘿一笑。
“此时贼军已到何处了”常宇知道周遇吉来找他绝非一起吹风的。
“已过汾州府的介休”周遇吉道。
“一夜之间跑的到是挺快的但愿他跑的更快些,过了平阳府滚回老家去吧”常宇冷笑。
周遇吉却眉头紧蹙“贼军所过,沿途可谓鸡犬不留,闯贼来时倒还节制,仅对官绅富户拷掠,眼下溃逃已呈饥不择食之状,苍生蒙难啊”
常宇脸色也变得沉重,李自成来时惺惺作态,沿途百姓甚至官员倒还觉得他仁义,此时溃逃回去,汾州府及平阳府的百姓并不知他在太原吃瘪,心不设防,却被贼军顺势把人财席卷而去。
“咱们能做的都已做了,尽了人事,剩下都是天命,闯贼如此,虽得了眼前小惠,但无疑自毁长城,李岩给他制定长远战略方针,也将功亏一篑”
“厂督大人的意思是”
“失民心者,失天下”常宇沉声道,眼光望向远处山坳,几匹快马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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