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没机会见到外人了。”
江厌辞垂目,视线落在火堆里残留的星火。记忆一下子拉回很多年以前,那场大火似乎能烧掉一切。他们好不容易将火扑灭,潜伏的火苗却暗藏在许多个阴暗的角落。
那一场大火,让他们师门很多人丧生,包括平日里对他们异常严苛又十分敬重的师父。
如果,那一场烧毁一群孩子们的眼泪的大火是一场阴谋呢
江厌辞仰头,大口喝着酒,浓烈的酒水如火灌进口中,又从他唇边流出些,淌湿了他绯色的衣。
余愉说得口干舌燥,暂时歇一歇时,欠身凑到月皊面前,让她帮她贴花钿。
“好啦。”月皊说。
“可是我自己看不见。”余愉不大高兴。
月皊蹙眉,软声“是我疏忽了,没有带小镜子。”
“有了”余愉晃了晃食指,“前面好像有一潭水,不知道干没干。咱们过去瞧瞧”
月皊回头望了一眼,目光在江厌辞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迟疑着需不需要跟他说一声,可余愉拉着她的手就走,倒是没给她多留犹豫的时间。
月皊亦步亦趋地跟着余愉。这山林中的路不好走,月皊自然不会像余愉那样走得轻松。还好余愉知道她那走几步就会喘的身子骨,一直等着她、拉着她。
可惜两个人扑了个空,山凹处的确原本有一潭水,只是不知何时已干涸,余愉想要找水当镜的愿望落空。
“走吧。回去了。”余愉道。
月皊气喘吁吁地摇头求饶“我实在走不动了,咱们歇一歇吧。”
余愉瞧着月皊累得小脸涨红,哈哈大笑。
“来”余愉拉住月皊的一条胳膊,一扭身,直接将月皊背在背上。
“呀”月皊双足离地,吓了一跳,急急抱住余愉的脖子,又忙问“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的,我太重啦。”
“你才不重,轻得像饿了半个月似的。”余愉笑哈哈地备着月皊脚步轻盈地往回走。在月皊几次执意要下去后,余愉才将她放下来,两个人坐在横在地上的一截枯树干上歇了一会儿,才起身继续往回走。
这回刚走了没多久,迎面看见了阿梅、独眼十四和十一。
“你们怎么过来了”余愉好奇地问。
独眼十四和阿梅对视一眼,经过短暂的目光交流,推出了说话的人。
独眼十四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摆出一副满腹心事的表情。他五官无一不豪放,这样犯愁的表情摆在他脸上瞧上去实在是有些滑稽。
余愉看乐了,问“你这什么表情媳妇儿又跟人跑了吗”
“去去去”独眼十四摆摆手,给了余愉一个白眼。
他说“我找月皊”
“找我”月皊惊讶地望向他,“什么事情呀”
独眼十四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我们是备着门主偷偷过来寻你说话的可是为了你好啊”
月皊的眉头皱起来,疑惑的目光扫过面前这三个人,软声问“什么事情不能让三郎知道呀”
独眼十四抬起手,用手指头挠了挠自己的腮帮子,说道“你年纪轻轻模样也好,不要耗在我们门主身上了。要不然就是耽误了你”
月皊抿起唇来。她早已下定了决心离开三郎,可是此时她不会将这话对这几个第一次见的人说。
见月皊不吱声,阿梅用手肘捅了捅独眼十四。
独眼十四这才继续说“我们门主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你要是不早为自己做准备,就得守寡”
月皊惊了,急忙问“三郎怎么了”
这几个人,她与余愉最熟。她急急拉住余愉的手,焦急问“鱼鱼姑娘,三郎怎么了”
余愉也是一脸茫然。
“咳。”阿梅轻咳了一声,“小师妹也还不知道呢。”
阿梅恶狠狠地瞪了独眼十四一眼,斥问“你还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
十四望着面前的月皊一副娇柔脆弱的模样,心下不忍。可他还是狠了狠心,说道“我们门主没几日可活了尤、尤其是我们门主的眼睛马上就要瞎了”
“怎么会这样”月皊吓得脸色发白。
“就是这样啊”独眼十四豁出去了,“我们这些刀尖舔血的人本来就有今日没明日,哪个身上不是一堆伤尤其是门主,他身上的伤最多他体内的毒一日比一日凶,要不了几日就会双目失明等门主的眼睛看不见之后,毒素在身体里跑得就更快了马上就会一命呜呼”
月皊颤声“那、那怎么办呀”
“没办法啊。”独眼十四摊了摊手,“除非找一个大活人,把他眼睛挖出来换给我们门主。唉,我们来劝你也是因为这毒它传染的,所以你”
“那可以把我的眼睛换给三郎吗”
独眼十四愣住,说了一半的话生生卡在嗓子眼,再也吐不出来。
阿梅和十一都颇为意外地望向月皊。
独眼十四望着月皊脸上认真的神情,咽了口唾沫,再粗声凶人“你当剪指甲、剪头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