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万个放心了。”
四爷侧首道“你哪里晓得朕的为难之处,若不拿魏珠做样子,宫人们难免总对朕心存疑虑,连通官员们传送消息,现在动手张扬了,少不得更有人把朕恨成眼中钉。”
七长公主凝眸片刻,道“整顿宫务才最要紧。”
四爷屏住嘴角将要扬起的笑容,淡淡道“在汗阿玛眼里,朕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哪里上的了台面。何况后宫宫人连通官员之风哪里能压得住呢,不过能有所收敛罢了。”然而四爷心里真正在意的却是老父亲的态度,魏珠之事一则是为打压宫人弄权弄钱之风,让太监有敬畏之心,不敢轻易造次;二则正如七长公主所说,没有了康熙撑腰老太监宫女嬷嬷倚老卖老的掣肘,他才真正如挣脱了束缚的游鱼,也真正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想到此节,四爷饮着一口茶水,兀自淡淡微笑了。
这件事还波及到四爷带进宫的太监宫女嬷嬷们。皇后和年妃等人严加约束自己的亲信宫女嬷嬷太监们。就连苏培盛都和家里人写信谁敢犯事被人告状,我再不管。若觉得我的主子是皇帝了,我的身份不一样了,你们的身份也跟着不一样了,犯事后不服地方官再逃跑来北京的,我发现了亲自打死
又哭着和皇上表忠心“皇上,奴才也是最近翘了尾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啪啪扇自己的耳光。
四爷斜他一眼,批复完手上剩下的两本折子,起身伸伸懒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开放的玫瑰花,淡淡清香从半开的窗户进入鼻端,要人精神一震眼睛发亮。新叶烟中冉冉,轻香风外离离。红红的花宛若鲜血奔涌,绿绿的叶、刺绿得宛若春水流淌。
花儿叶儿在盛开的季节尽情盛开,明知道过了季节便会落败。
人是不是也是呢
“这片土地上的人,以菊花、牡丹、梅花、海棠这几种为主,玫瑰一直好像不怎么受待见。不过想想也合理,这些年,玫瑰大概在通商港口逐渐盛行起来,国人逐渐知道玫瑰代表爱情,越发喜爱。苏培盛,玫瑰花历史地位的变迁,和世人的历史变迁一样。可是朕喜欢玫瑰,是因为汗阿玛。”
大清入关定鼎中原,但康熙深知八旗子弟永远不会喜欢菊花、牡丹、梅花、海棠胜过东北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咉山红也永远不会被中原人追捧。如同大清这一个朝代。康熙作为老家东北出生在北京的大清皇帝,制作十二花神杯,最爱火红的红玫瑰。
“非关月季姓名同,不与蔷薇谱谍通。接叶连枝千万绿,一花两色浅深红。风流各自燕支格,雨露何私造化功。别有国香收不得,诗人熏入水沉中。”他躺到窗边的躺椅上,拿了茶几上一本书,慢慢地翻看。
苏培盛吓得脸色发白,跪着一动不动。
等到四爷浏览王鸿绪临终送上来的明史稿件,墙上的鎏金小鸭子自鸣钟铛铛铛地响了十一下,四爷起身去东暖阁午休“起来吧。晚膳后去一趟潜邸。”
“嗻”
苏培盛等皇上的身影看不见了,在小太监刘玉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脸上惨白,两个膝盖上针扎地疼,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对刘玉道“扶着咱家,去伺候皇上午休。”
“哎。苏管事您放心,皇上重用您呢。”
苏培盛面上严肃愧疚,心里却隐隐升起来一抹自得作为跟着皇上这么多年的老人,皇上自然顾着。当然,他赶紧收敛表情,魏珠的惨叫声还响在耳边呢,尸体被打成一滩肉泥,还不见一丝血。魏珠跟着康熙有多少年了自己的皇上主子可是比康熙更冷酷无情的。
午后的太阳光正好,初夏里郊游赏春放风筝蹴鞠的大人孩童满大街跑,四爷一路心情颇好,领着太监侍卫们来到潜邸的时候,潜邸的下人们正在摘花制作花露,后院里邬思道、性音几个人正在赏花赋诗作画。
“朱英半染蝶翅,绿刺故牵人衣。玫瑰花好啊。”邬思道在一幅画上题诗,神情专注且颇有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文觉大师追着掀翻颜料盒的猫儿要打屁股,一抬头看见皇上站在门口,吓得惊呼出声“皇上”
“皇上”众人都醒神,忙慌磕头行礼“给皇上请安。”四爷笑笑,扶着行动不便的邬思道坐好,在苏培盛搬来的玫瑰椅上坐下来,悠闲道“都起来,坐下。“春藏锦绣风吹拆,天染琼瑶日照开。为报朱衣早邀客,莫教零落委苍苔。朕便来看看你们,邸报都看了吗”
“回皇上话,都看了。”邬思道在小厮端来的水盆里洗手,面带微笑“春汛来临,黄河南岸河水陡长,中牟县刘家庄,十里店诸地河堤冲决。嵇曾筠抢修黄河堤有大功劳,提升为河南副总河,升原河南副总河齐苏勒治理黄河。山西万泉县知县瞿某横征暴敛,鱼肉乡里,农民们聚集几千人,冲破城门,闯入县城要打杀。瞿某见势不妙,携带幕僚、家奴越墙逃跑。山西巡抚诺敏闻讯,一方面向朝廷参劾瞿某,一方面令平阳知府董绅擒拿为首者。官民冲突起来,幸亏田文镜在山西。皇上要提拔田文镜吗”
“就知道你能猜到。”四爷笑笑,接过来性音端过来的茶杯,品了一口,姿态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