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两个人,一个去慎刑司,一个去皇上潜邸。”
立即就有所有小太监放下碗站起来。
苏培盛指了两个“刘二奇、王元勋。”等他低声给两个小太监吩咐事情,院子四周不远不近的,有四五个小太监盯着看着。他嘱咐完两个小太监怎么说话办事,一转身,见有一个小太监恭候在门口恭敬地等候,对上自己的目光,立即小跑上来
“苏管事,奴才是传奏事小管事刘玉,我和您说”眼睛瞄着周围嘴巴贴着苏培盛的耳朵嘀咕嘀咕“刚您说话,有好几个不要脸的盯着那,不是一次了,都在观察皇上的行程动静性格,试探、讨好、奉承皇上那。据说,是听内务府造办处赵昌的命令。苏管事,”声音越发小了一点儿。“皇上登基,所有大管事,都瞄着太监总管的位置那。”
苏培盛听得心惊肉跳,他以前也在宫里呆过,只是跟着四爷出宫有年头了,慢慢的没有宫里人的警觉性了。他装做随意聊天的架势,给刘玉一个白眼加踹一脚“咱家使唤刘二奇、王元勋,自然有原因,为什么不使唤你,你自己想”仰着脑袋气哼哼地走了,一边走一边骂“一群端起来碗就犯懒的小崽子,皮痒痒找骂。”
刘玉诚惶诚恐地听着,点头哈腰地行礼认罪儿,心里头的欢喜沸反盈天要他不敢抬头,生怕露出来痕迹。
苏培盛进去通报四爷,出来书房后自己也去了潜邸。音图很快到来,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嘶哑的声音里极力透出来真诚“给皇上请安。”
“免礼。赐座。”
“奴才敬谢皇上赐座。”音图在一个绣墩上坐了一个屁股边儿,一副随时起身回话的恭敬架势。
“朕收到理藩院奏报,彼得一世要废除长子继承制,沙俄那边,这两年有什么具体消息另有满汉蒙三品以上八旗官员,任职简历,一起送上来。”四爷继续躺着,眼睛没有睁开。
“奴才遵命。”
音图声音嘶哑里透着老迈。两鬓白发,也是有岁数的人了。发现皇上没有其他命令,麻利起身,再次磕头请安,后退着退下了。
这是他的一项好处,不站队,谁做皇帝忠心于谁。当然,人怎么可能没有偏心私心但职责上能做到最好,自身差事上不耽误,已经是难得了。四爷将他的态度“看”在心里,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思虑慎刑司这个重要的情报衙门。
潜邸里,安静的虫鸣不闻,好似都没有人声儿,黑漆漆的零星几点灯火。和外头那些大声庆贺新皇登基的气氛格外不同。人在如意斋后院正准备早早休息的饽饽,听到苏培盛传达四爷命令,很是奇怪,四爷都登基了,她都要等死了或者被安排封口了,四爷还找自己做什么
“皇上找我”饽饽裹着披风出来屋子,抬头看看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更糊涂了。这个时辰,四爷难道还在处理政务,没有和娘娘们喝酒运动庆贺庆贺
苏培盛派来的小太监王元勋,因为她的表情,比她更纳闷儿,重复道“饽饽姑娘,皇上找你,有要事。”
“这么晚了皇上还没休息举国欢庆三天那。”
“皇上的私事奴才不知道。举国欢庆三天,皇上该处理的政务也要处理了。皇上的脾气,饽饽姑娘比我们更知道不是”
“你们要劝着皇上好生休息,这段时间门,累到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得知四爷做了皇帝,还是一样的脾气,饽饽这段时间门的怨气散了一点点,又心疼了。
心里恼怒自己不争气。一眼瞥见苏培盛的小跑过来,当着苏培盛的面儿“砰”地关上门,回去屋里快速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再出来,面对苏培盛质问的目光,一梗脖子冷笑道“苏管事,我还以为,你跟着皇上进了朗吟阁,不认识我们了那。”
苏培盛气得跺脚“饽饽姑娘,我们是谁咱家本来就是随身伺候皇上的。皇上刚登基,对府里人还没有一个安排那。哪里就不认识了”
饽饽刚要反驳“难道我们不是随身伺候皇上的”意识到自己是女子不是宦官,脸上先是一红,正在这时,邬思道转着轮椅过来,笑问道“有事情”
“有点事情。”苏培盛陪着笑脸儿。一转脸看到王之鼎大步走过来,对邬思道笑道“邬先生早点休息。咱家先回去汇报差事了,忙完这两天就来找邬先生喝酒。”
苏培盛领着王元勋、王之鼎、饽饽一起快步离开,邬思道瞧着他们的背影,听身边来送披风的小厮纳闷道“苏管事刚去了府里的粘杆处这时候,还有什么大事要用到粘杆处”
邬思道手拢着披风,微微一笑四爷做了皇帝了,要开始改革了。改革,当然要先突破内务府、宫里太监宫女、六部衙门官员,内内外外所有人的讨好、奉承、糊弄等等软性包围控制。只是他也怀疑,难道四爷真能留下粘杆处这些黑暗里做事的人
他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是白天的邸报上说多尔衮恢复爵位,还要在他的后人里选一个出来做王爷。鳌拜、多尔衮、八旗官兵禁酒令无不要他思绪翻滚。
到底也是俗人啊,留恋这美好且脏污的人世间门。邬思道抬头看看九月中的圆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