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汉尚书赵申乔接口说“四爷,家属们会体谅的。再说,到不了年底,九月份有秋季税收,还有海关上的银子马上也就到了。四爷您放心好了。”
刚从前线调回来的吏部尚书富宁安更是成竹在胸“干脆将粮食、军衣、药草等等列个单子,给各省派个明数,要他们按月准时送往前线。违了限期、少了数目,一律按军法处置,这是个简单高效的办法,只是显得过于严厉了点。”
四爷苦笑了一下说“富宁安,这办法爷也想过。说心里话,四爷我早就落下冷酷无情的名声了,不怕再被骂刻薄严厉。可这样大事,需要请旨。汗阿玛年纪大了,我不忍心去惊动他老人家”
在座的大臣,都是儒学大家,都是生怕儿孙们不孝的老头子,他们听四爷在千难万难之中,还处处维护皇上,都是十分感动。吏部汉人尚书张鹏翮想了一会儿说“四爷,您对皇上的心意令人钦佩。臣还有一个办法不知能行吗”
“老张,吞吞吐吐地做什么,有话就说”
“是。今天上午甘陕总督来信哭诉,解释说那粮食是好的,但是运输途中遭遇大雨,又遭遇准格尔大军,导致粮食保护不到位所以才霉烂。四爷,粮食到来边境,怎么保护粮食变成关键。四爷门下的年羹尧这一点做的最好,他的手中有钱、有粮、有兵器。前线军中急需的东西,从他那里先调一些,先救了急嘛。而且年将军现在京,四爷您只要说句话,他还不得乖乖地办。”
四爷目光一跳“年羹尧回来了”
赵申乔说“年将军回北京已经四天了。他来过户部四次,正好四爷都不在,说今天过来的,估计马上就来了。”一拍脑门,“实在是找四爷的人太多了,忘记了说了。”
“哦,是这样。”四爷没想到年羹尧回来北京,对在座的人说,“诸位请先回去,我到畅春园见驾,把刚议的事上奏汗阿玛,等回来,我们再商量。”
在去畅春园的路上,四爷坐在大轿里慢慢思考,外边轿夫们一声吆喝“四爷,畅春园到了”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起身下轿,一眼就瞧见年羹尧从园子里走出来,大老远地喊着“四爷”快跑上来倒头就拜“奴才年羹尧给四爷请安。”
四爷随意点点头“起来。”对站在门口的侍卫董三保道“你前儿送的鼻烟壶挺好,是你自己所画”
董三保连忙打了个千,略激动地说“正是属下所画。四爷看着可行吗”
四爷歪着头想了想,笑了“看笔法,是师从丁大家。丁大家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内画艺人,多数是仿宋元明清绘画,画风博雅深邃,别具一格。可对”
“对对对四爷好眼力。可是我没有学到老师皮毛,老师一气之下去西北前线了。”
“莫要灰心。你老师是仿书画大家的画儿,你是画自己的画儿。有自己的东西在,继续练习。”
四爷看见了年羹尧等在一边,那年羹尧见四爷不理他,只顾和董三保说话,知道四爷生他的气了,只好候在一旁,心神不安地等着,这会儿,他见有了空儿,连忙抢步上前跪了下去再次请安
“奴才年羹尧,请四爷安。”
四爷斜着眼瞧了一下跪着的年羹尧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四爷,容奴才禀报。奴才回京,今儿是第五天了。一直找不到机会给主子请安”
四爷淡然一笑打断了年羹尧的话“爷有点忙,你先到别的皇阿哥那里去请安问候吧。爷府里你也不必去,那里地方窄,容不下你这位封疆大吏。”发作完了,一甩袍袖,抬脚进园子了。把个二品大员的年羹尧傻呆呆地撂在门外,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四爷来到澹宁居的时候,正碰上张廷玉走上来,张廷玉行礼“给四爷请安。”
“张廷玉有一阵子没见你了,可好”
张廷玉一起身拱手说“四爷,臣一切都好。只是您最近太忙了,人也瘦多了,得注意保重身体”
两人在这正说话呢,屋里的康熙已经听见了,吩咐一声“外边是老四吗快进来,大热的天,站在外头说什么呢”
四爷缓步进殿,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儿子给汗阿玛请安。”听到康熙唤“起来”,一起身打眼一瞧,皱眉道“汗阿玛,您怎么直接坐在凉席上”
康熙在凉竹编的罗汉床上半躺半坐,身上穿着一件半旧薄纱缂丝藏青色绣彩云金龙纹龙袍,清爽明亮且充满帝王威严,听了这话笑了笑说“朕精神还好,这样坐着没事儿。你看你穿的粉嫩的这又是什么紫来罗汉床上坐了说话。廷玉,你也过来坐下吧。”
四爷听了只笑“木槿紫。府上女子做好的衣服,儿子就穿了。也是皇额涅特意选出来的料子。”拿过来一个毯子铺在罗汉床上,硬是要康熙挪过来坐在毯子上。自己坐在康熙身边,将这两天的筹粮、筹饷等等事情一一奏禀,康熙眯着双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等他说完了,康熙突然问“你皇额涅还当你是小孩子那,可劲儿给你打扮。弘晖是康熙三十九年生人,弘时、弘暖、弘暻、弘曈是哪一年的”
四爷接过来李德全手里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