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次,不知怎的就犯躁性,办了几件不出色的事,还得你两个体谅。”
四爷听了兀自沉吟,胤祥在旁说道“太子殿下,休怪我性子粗鲁。你既说到这里,我也就真提出来了,你那次在毓庆宫和四哥之间,就是有些过分”
四爷忙摆手道“老十,你又没在跟前,那日是我先不是,顶得太子殿下下不了台。”
太子站起身来,背着手看了看外头,说道“雨真的停了岂止是毓庆宫那次赈济苏北的事我也驳了老四。还有摊丁入亩,我虽然背后尽力给办了,但当面驳了,我心烦除了拿你们出气,还能有谁体谅难道能把老八叫来训一顿”他脸上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笑容,“你们心里理解我,我很感激。”
这话说得动情,不知哪一句触了心事,太子涨红了脸,眼睛里竟蓄满了泪水,胤祥低下了头,四爷强撑着眼皮要睁开,可那上下眼皮好似牛郎织女闹见面。许久,胤祥因为太子感情外露的动容褪去,脸上青白交错变换不停。
他已经反应过来,四哥处理了册子那这样重要的事情,太子回宫后就来一个深夜召见是来摘果子的。还要四哥不和他争,由着他和汗阿玛汇报。明明驳斥了四哥那么多差事,逼着四哥用亲王权利从山东调粮食去苏北,还要这样来道德绑架四哥
心里堵得慌,更恨得慌。胤祥咬着牙,说道“太子殿下最是知道四哥,四哥如今就挂心江南的摊丁入亩。江南的情况,太子殿下也知道,汗阿玛几次免赋税,都无济于事。因为土地大都在大家富户手里,人家压根就不交税,免税不免税不关心。普通老百姓做佃户,或者守着几亩薄田,反而要交重重税赋”
“十弟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这个太子当得窝囊啊”太子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偌大的北京城,即使是贫民百姓,都有个安乐窝,皇太子的家在何处金碧辉煌的毓庆宫,不过是个招牌罢了摊丁入亩的事情我一定要噶礼尽心操办,有多大力量出多大力量。铲除朝中杂秽,排挤八爷党,被人非议,我也不怕。这是为汗阿玛前躯不管百官怎么想我,我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四爷实在忍不住要打哈欠了。胤祥听着他对汗阿玛的抱怨,对做皇太子的抱怨,装腔作势的抢功劳,身上忽然泛上一股莫名的无力感,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个人的沉默中,四爷一睁眼,正容说道“太子殿下,臣弟愚笨,其他的不懂。只但凡有于宗庙社稷有利,于国计民生有益的,臣弟都勉力去做。据臣弟的愚见,皇太子和偌大的大清、偌大的北京原为一体,万不可存了私意,反给小人可乘之机。”
“好好我听你的还不成么”太子无奈说道,“熊赐履病了在养病还天天念叨,王剡老师也这么说,我知道你们的心。江苏粮库没有按照计划准备粮食,造成大灾。其他地方那四弟催催户部,把各地方粮库赶着整修好,包括西征路上要用到的,霉烂了我要追究”
四爷领着十弟相跟退出,直到东华门外才站住脚。呼吸了一下清冽寒冷的雨后空气,胤祥觉得清爽了不少,一边下台阶,说道“他一伸手他是君嘛,什么功劳都是他的。难为了他深夜召见这番心思还要四哥给他筹备西征粮草就知道汗阿玛要他的人带兵出征一个屏风,换走我多少心血”
浓浓夜色被一场大雨稀薄,空气寒冷也格外新鲜。四爷踏着雨后湿漉漉的鹅卵石宫道,一边走一边说道“一场秋雨一场寒,马上天气就凉爽了。你呀,气的什么西征粮草本来就该是户部准备。至于老刘这件事,不久就传遍朝野,谁能心里没谱儿”
“我知道”胤祥如梦初醒,佩服地看了一眼四哥,却又脖子一梗地说道“我明白了但我还是不舒坦。四哥坐轿回去吧,我去内务府借匹马,我骑马回去散散心”
四爷“”
真真是年轻气盛。
汗阿玛明天就回来了,辰时正。四爷回府后,邬思道文觉性音等人都睡了,从被窝里唤来高斌和饽饽一番,苏培盛王之鼎等人忙着掌灯下帷,为四爷脱靴脱衣服服侍着洗漱沐浴。脑袋挨着床铺顷刻间,四爷已沉沉入睡,下人们蹑脚儿退出,天已快亮了。
苏培盛最后走,给四爷掖被子,关好窗户,留一盏灯在窗边桌上。四爷抱着被子呼呼大睡,争取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可是老天爷今天好似就是不给他好睡。
饽饽闷头闷脑地从外头回来,知道都累到了极点睡的沉了,心里实在难受得紧,一身风雨推门进来书房,枯坐地守在摇曳不定的孤灯前,听着外头微微的风声,心像浸在冰水里一样,浑身都在瑟缩。她本是索额图精心培养的密探之一,跟着四爷这么多年,也是见多了生死密事,今晚奉了四爷命令去看顾十爷府上,见到以前相好的姐妹下手要杀掉胤祥,她陷入了极度的矛盾和痛苦之中。
对于是非正义,家国天下是非对错等等,她原本都怀着一种冷漠的仇恨,这无所谓什么朝代。在家破人亡的那一日,她和姐姐两个人被送进春兰楼。可是姐姐为了她虚以为蛇,什么脏活累活儿都抢着做,各种卑微讨好看管教训她们的人,护着她长大,小心翼翼地守着姐妹两个的清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