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在猜拳行令地喝酒,他胸口闷得很,走到窗边,推着窗户开一条缝儿,冷风进来,鼻端呼吸冷肃的空气,脑袋也清醒一点点。
举目望着大雪铺陈的白茫茫人间,细细地琢磨四哥最近的举动各种奇怪之处,琢磨格斯泰将军和混账四哥的关系,四哥是怎么把小舅子郭木布送到老父亲身边,还不被老父亲怀疑的
还有那枚要命的印章
八爷沉浸在他的思绪里,没有发现身后的两个弟弟醉的钻桌子底。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晚的山庄灯火通明,橙黄的火光映照皑皑白雪如同星河灿烂。山风呼啸卷着世间一切,秋叶纷纷落、飞沙走石,好似在告诉他,人间的事情,谁也逃避不了。
八爷的面容渐渐冷凝下来。
太子如今还是天天发疯地摔打东西,那气势,还是一个和老父亲闹脾气赌气的孩子,果然是被宠长大的,脾气真大。
他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儿。
随即掩饰去了,快的好似闪电一闪即逝。即使身边没有其他人,他也习惯了克制自己。
就好比他再怎么情绪波动,夜里做噩梦,也不会吐露上辈子的一个字儿。
“谁能逃得过因果那”八爷望着雪地里鸟儿啄着米粒的欢快,脸上露出独属于他的标准完美笑容,唇角翘起来的弧度都是拿尺子量好的,一贯温润的眼眸里一片要人恐惧的冷漠狠厉。
“还是早日回京吧,福晋、额涅、四嫂和侄子侄女们”他在心里念着,回头看一眼醉酒乱嚷嚷“我不服”的两个弟弟,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一家人齐全的闹腾,是多么幸福。
自那日后,四爷下定决心,坚决在如意洲礼佛,伤心过度不能起身。有时谁提起十三的话头,都被他顾左右而言它给支开。众人谁也就不再提起,只都去和康熙哭。
康熙因为答应扎什郡王,去北京取药物治疗嗷嘎夫妻,气得也躺着了,躺在床上捧着一本书,亲自教导弘晖和弘时,其他几个孙子,听着他们的哭嚎,就当是听曲儿。
弘晖和弘时,其他几个孙子“”玛法笑得好荡漾哦,和山庄的湖泊秋波一样
苦思冥想两天,终于隐约猜到端倪的八爷,一步一步步步生莲地,从他的住处穿越半个山庄,来如意洲看混账四哥,在苏培盛的引导下进来如意洲的小寺庙,笑笑地看着他。
看着他一身青色阴阳八卦的宽大道袍,盘膝端坐蒲团,右手数着菩提佛珠,一粒一粒,闭目念佛的模样儿,宛若鸿均道祖和如来佛祖的结合体,眉眼低垂,宝相庄严。秋日晴天的太阳光从窗外落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可以看清元宝耳朵上细小的小绒毛。
好一个装模作样的混账雍正八爷可算体会到老父亲气得躺下的滋味儿,上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一张清雅白净的面容越发笑的完美温润如玉。
挥挥手要苏培盛退下,自己在佛堂里找一个蒲团盘坐下来,自觉比耐心比不过混账雍正,不为难自己。
“四哥,你好狠的心。”八爷双眼紧紧地盯着四哥迷惑天下人的俊脸,一开口,满嘴的血腥铁锈味。
“”
“四哥,十三弟如今,和十四弟在北京吧”八爷一想起来十四弟和上辈子一样有了自己的心思,恨得差点没坐住,要和雍正厮打
“”
“十三弟,一定是做了什么错事情,您要教训他,要他怀着愧疚回京办差。”眼里精光连闪,八爷决定自己不好过,也要雍正不好过
“”
“都以为只回去十四弟一个,自然放松警惕,弟弟佩服汗阿玛和四哥。可是四哥,胤祥受伤了吧”
“”
“这一去,必然是危险重重,历练出来了,也是亲身经历争斗的危险了。好要他以后,都记住这个教训。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再受伤那”八爷冷笑,温和眼瞳里那一抹恨极了的笑,阴冷的好似地狱冤魂一身阴气鬼气森森。这要是其他人看见了,一定吓得八爷中邪了要驱邪。
可是他对面的四爷,还是静坐如山,宛若老僧入定。
八爷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咧着嘴巴赫赫地笑,真有点鬼样子要人瘆得慌。
“四哥,弟弟听说呀,这权利之争,只有上和下,没有中间道路可走。可是弟弟呀,就是没有四哥的狠心,这么训练九弟和十弟。”
“”
“四哥,你真是好手段。汗阿玛容不下十三弟,生怕他的存在影响到你,逼迫他成长。你却利用汗阿玛的狠心。四哥你说,你是不是比汗阿玛还狠”
“”
“四哥,你果然是铁石心肠。弟弟早就说你刻薄无情,你看你,折腾的十三弟哭着出京,折腾的自己也心疼,弟弟还真是佩服四哥,还能坐得住那。”
“”
“四哥,你不说话,弟弟就当你默认了哦。等十三弟回来,四哥,你说,十三弟若是知道了,这是你配合汗阿玛的算计算计他的,你说,他会怎么想那”
“”
其时日落西山,余晖如金,最后一缕金色的霞光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