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变色“反了你们几个兔崽子,都跪下”
胤禟胤俄胤祥胤禵都气得浑身乱抖,扑通一声跪下。胤禵泪水夺眶而出,想到自己身为老“十四”这些年受的这些不公平待遇,更觉悲不自胜,因哽咽道“反正儿子们都是凑数的,比不上排行靠前的哥哥们。还比什么比”说着抽刀猛地横向颈前,唬得五格、隆科多一干待卫一拥而上,夺去了胤禵手中宝刀。
“啪”地一声,康熙将那柄玉如意在箭楼墙石上一击粉碎。
在回如意洲的路上,四爷尽管自己也是一腔心思,因见十三弟和十四弟累得筋疲力尽,沮丧得痛不欲生,反打起来精神劝他们“你们莫要争这一点长短,和四哥说说念念佛,静静心。好在皇父今儿摔碎了如意,要真的赏了老十,你又该如何”
“我和他拼了”兄弟两个异口同声。
“又来了不是”四爷在马上一纵一送,款款说道“在养气功夫这一条上,你们两个都欠着火候,我们虽不是圣人,难道连克制也做不到千言不如一默用儒家说,这就是慎独功夫,瞧瞧陈廷敬李光地几个马齐也有几分模样了,怪道能在朝堂上坚持到如今”他长篇大论引经述典地劝善,胤祥胤禵起先只默默地听,后来不禁破颜一笑,
胤祥因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着哪门子急四哥,就算不论八哥九哥十哥偷的,论猛兽质量,也是我第一。”
胤禵更是撇嘴“我这些年天天忍着,作为弟弟的本分做足了吧,今天又受尽窝囊气,拼来拼去的,又落了个什么我真的是想透了。佛经说叫涅槃,大彻大悟一了百了”
小哥俩都是面色沉郁下来,四爷满心琢磨老八这辈子反常的举动,只是面对两个弟弟的满腔忧思煎虑,把持着自己,不像他们那样形诸于色就是。
思量半晌,四爷微叹一声,问道“你们的礼物四哥都收下了,就当是四哥生日贺礼。”
胤祥诧异地看了一眼四哥,说道“四哥,这算得什么礼物生日礼物另算。”本来想夺来玉如意给四哥的,提起来又是一肚子火气。
“在这里,四哥今年的生日只怕不能好生庆贺了。”胤禵在马上皱眉。
四爷仿佛不胜慨然,叹道“偏你们年纪轻轻想得多。不知道福祸相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呀,也未必就是不吉利。我听说十三弟家的弘暾长得好,十四弟家里的弘明也去无逸斋进学了,都是大好事。”
胤祥和胤禵几乎同时勒住了马。四爷奇怪地回头瞧着他们。后边远远跟着的八十名王府护卫也都驻马,不知他兄弟之间出了什么事。胤祥抬头看了看天,阴得很重,铅灰的云压得低低的,缓慢又略带迟疑地向南移动,不时飘落着纸屑一样的雪在风中旋舞着,许久才道“四哥,我有不详的预感”因见四哥只一味摇头,胤祥又恨声道“都是天家子孙,怕什么四哥你放心。”
“四哥,你不要担心我们,你照顾好自己。”胤禵也最是担心他四哥的懒性子,表情阴郁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做出来什么”“你倒要看看”胤祥冷冷看着斩钉截铁的胤禵,说道“你之前不就是和八哥走得近还和我吵架看准了八哥的热灶头是吧今天又争得什么为什么不让给八哥”
胤禵怒声道“跟着八哥是跟着八哥,该争要争。凭什么我不争我也是汗阿玛的儿子”
胤禵的声音越来越高,胤祥厉声道“你小点声”四爷突然扬手“啪”地掴了胤禵一个耳光,眉眼冷峻“走,回如意洲去。今儿四哥代替汗阿玛打你一巴掌你还不服气”说罢双腿一夹,那马扬蹄嘶鸣飞驰而去。胤祥一怔,忙加鞭追了上去。胤禵挨了一掌,他倒觉得心里熨贴清爽了许多四哥到底还是护着我的
兄弟三个回到如意洲岛上,已是傍晚时分,晚秋天白日短,天又阴,麻苍苍的,朔风微啸中雪渐渐大起来,在坚冻的大地上盖了薄薄一层。
顺着堤坝,过了拱桥,胤祥远远便见苏培盛陪着两个孩子在门口挑灯守望,旁边还站着一个官,穿着雪雁补服,戴着青金石顶戴,便对胤禛道“那不是戴铎嘛”四爷也是一怔,正要说话,戴铎早迎上来叩下头去,说道“奴才戴铎给四爷请安,给十三爷请安给十四爷请安。”
“老戴”胤祥与哥哥弟弟并辔狂奔一路,一天烦恼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边下马,笑道“你这马屁精,不在福州道好好营生,跑这里做什么你倒活得结实,吃得黑红油亮,一时半会怕是死不了了。”
戴铎看了看四爷脸色,像是很高兴的模样,胤祥自幼在府里混,彼此玩笑惯了的,因躬身凑趣儿赔笑道“十三爷这么康泰,奴才怎么舍得死得侍候着爷封了王,活到个一百多岁,奴才才好去见阎王爷呢”四爷不等戴铎说完,便打断了,笑骂道“往后你们见十三爷十四爷也要规矩点接到我的信了”
“是接到了。”戴铎忙正容答道“奴才十月初五回京,主子已经走了,遵主子的命看了看遵化的庄子,又回到北京,恰好李卫他也惦记着主子,我们就一起来了。这一路的道儿可真难走”
戴铎一边说,四爷已经移步往里走,听着他说任上的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