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皮,下定决心,自己要多嘱咐几句。
无关男尊女卑,而是四福晋认为皇上派来的嬷嬷说的对,女儿家和男儿郎不同,行事方法自然也不同。她心里琢磨着,挨个院子检查孩子们指挥人收拾家务的成果,挨个教导着,不知不觉过了晚食时间。
一家人刚用完晚食,门房来报,小汤山的一位夫人派人送来礼物。
四福晋很是好奇。
大丫鬟秋华带着几个小丫鬟应酬的,拒绝了礼物,回来一脸惊慌失措。
“福晋,我没敢收。那礼物,是给小主子的们的,看着常规,其实都精致的吓人。我默写了下来,福晋您看。”
秋华记忆力超好,堪称过目不忘。她默写下来的礼单,四福晋接过来一细看,惊住了。
送给孩子们的笔墨纸砚等等,都是常规。但是,名字过于惊人。
松花夔纹砚,乃是松花砚台中的极品,一般是皇家御用,或者皇上赏赐给极为信重的大臣。皇家御用的不说了,民间不会有。官员收了皇上的赏赐,家属能随意送给陌生邻居的孩子使用
民间尽知道的“四大名砚”端砚、歙砚、洮河砚以及鲁柘澄泥砚。但是大清皇家的御用砚台并不是这以上任何一种,而是一种名叫松花石砚的砚台。松花石产自长白山江河之畔,质地坚实细腻,有一种如玉一般的温润、凝脂,色调丰富,并且还含有如木纹般流畅舒缓的自然纹理,很是独特。即使作为家族收藏品,也是能和四大砚台比美。如何能这样送人
“事情奇怪,必有问题。不收是对的。”四福晋眉眼冷了下来,问秋华“那家人,怎么说的”
秋华微微蹙着纤细的眉毛“福晋,那家人,好像故意一样。明知道这些东西不应该送人,还是送来了。奴婢拒绝了,那婆子也没勉强,带着东西就走了。好像,就是为了走一趟。”
最近怪事太多了,直郡王和诚郡王都来,九阿哥十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也来,爷们之间的事情,四福晋不管。但这个事,四福晋直觉,应该和爷说一声,保不准是哪个大臣要用这个方法和自家爷联系。
于是,四爷四福晋夫妻两个给孩子们讲故事,都哄着睡觉了。回来自己的寝室,四福晋卸妆的时候,就说了。
“爷,您看看,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查哪家的底细也是不好直接查的,万一查出来什么秘密,自己还要担着干系。好比陈廷敬夫人和李光地夫人,知道一个外室的秘密,赶紧地来告诉四福晋避开嫌疑。
四爷伸胳膊要丫鬟们给脱衣服,闻言,只说“爷知道了。这件事,爷来处理。”
果然是官场上的事情。四福晋放了心,不再管这件事。可她临睡前,又隐隐不安。
趴在四爷的耳边,满是依赖和放松,好一会儿,小声道“爷,我总觉得,最近要有事情。爷,您小心着。我知道可能要开始乱了。爷,您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不要担心家里头。”
四福晋的声音响在耳边。四爷抱着福晋,修长的十指抚摸她的脊背,眼睛望着面前的一团漆黑,唯有沉默。
四福晋窝在他的怀里,安静地陪伴着。不打扰他,默默支持他。
她只知道,自从和太子决裂,一家人就没有了退路。如今皇子们都争斗起来,自家爷反而不好出头了。因为那毕竟是皇太子。自家爷可以为了家国大义,为了家人和太子光明正大地反目,不能为了龙椅和太子反目。
至少表面上不能。
表面上还要维持皇太子的礼仪。毕竟皇太子是储君,人人眼里的皇家颜面、未来之一。
爷的为难,她都知道。
兄弟们对自家爷隐忍太子、维护太子的举动,一直以来的怨气,她也隐约感知到。
可是,爷不占嫡,不占长,贤惠有八贝勒,文人代表有诚郡王,如今又多了一个十阿哥。自家爷占什么那难道,还能凭着,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和官员们的本事
四福晋蓦然笑了出来,咯咯咯的清脆开心。
四爷“”
“困不困”
“困。但是突然开心了。”
“想的什么”
“不说。”
四福晋的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一蹭,心疼爷的同时,也是钦佩和崇拜。
毕竟,能和爷这样得罪人的,自古以来也没有一个。这也是前无古人的大本事了。
“咯咯咯”,她又笑了出来,笑得身体都颤抖。
四爷“”
四福晋披散的长发落在胸前,乌黑莹亮的一片。四爷伸手给她理一理,拉着被子盖好,哄着道“睡觉。”
“哎。”
第二天一大早的,一家人赶着长长的一队伍马车,要离开庄子。周围的邻居们都互送了离别礼物了,今天有空的都来送别。四爷四福晋和他们简单说几句话,赶着时间出发了。
弘晖的小跟班们也都来了。
小伙伴们没有来过他们家,见到他们搬家的阵势,都有点懵。
好多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