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人看到脸,下次和皇上一起微服私访,不能给人认出来。”
康熙痛快大笑。
“这小子还有下次”康熙真乐呵了,笑逐颜开。转头看向胤祥和胤禵“你们跟托合齐、蒋廷锡走一趟,去宣朕的旨意,恩准刑部的判决。”
久旱逢甘霖
“儿子替八哥感谢汗阿玛”反应过来胤祥和胤禵生怕康熙反悔,麻利地行礼,拉着托合齐、蒋廷锡爬起来。那两个人还跪着都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倒在地上。
“快点快点。”兄弟两个催着,扶着两个大臣站起来,按住他们给康熙行礼,拽着就跑。
康熙“”
“朕这是几辈子的债”康熙气得一张老龙脸黑沉沉的。他已经反应过来,刚听弘晖的趣事儿心神放松,是上了老四的当了
梁九功已经机灵地紧跟着两位阿哥跑出来了,此时此刻,暖阁里只有康熙和太子两个人。
太子直勾勾地看着老父亲,白白的跟白纸一样的脸,摇摇欲坠的身体,含泪的眼睛,宛若地狱的鬼魂一般。
“汗阿玛”他呼唤一声,宛若穿越时空,呼唤二十年前的老父亲,尾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一片薄薄的锋刃从康熙身上刮过去,一时不见血出来,只觉得疼,唯有康熙自己知道,已经是伤得深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刑部的判决您明明知道,那份判决,于我,于那个孩子,是一份屈辱的宣判。”
康熙坐正身体,极力要自己正视自己亲手养大的太子,疼爱深入骨髓粘着血肉的父子之情。
“为什么”太子又问一声,因为康熙沉默的目光,心中如重重的受了一击,沉沉密密的痛,像是冰封的湖面裂开无数条细碎的冰纹,那样无止尽的裂开去,斑驳难抑。太子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得耳边风声细细,吹得窗帘门帘轻摇动,软绵绵的“噗”一声,又是一声。
“朕认为,蒋廷锡说的已经够明白。朕很欣慰,自己在天下人的眼里,不是教子无方的昏君。”康熙的眼中唯有深不见底的空漠,淡淡道。
太子心神一震,猛然间反应过来,老父亲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啊。太子焦急地呼唤一声“汗阿玛,您快要人去追他们。汗阿玛,那个孩子是儿子的,是儿子的”太子急得冲上去,双手用力地扶着老父亲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呼唤着“汗阿玛,您快要人去追他们回来”
四贝勒府上,前书房永佑殿,隆科多和年羹尧沿着卵石甬道迤逦进来,见里边正房雕甍插天,飞檐突兀十分壮观,室内却并不奢华,靠墙两排大书架上书籍琳琅,琴剑瓶炉枕簟屏帷,处处井井有条纤尘不染,两个人心下暗自掂掇,人说四爷最惫懒最讲边幅,果然内里乾坤收拾得齐整,因见屋里蜡烛四盏,明黄的灯光下,四爷正陪着四个格格散坐厚厚的地毯上,专心致志地玩着拼图。便都没说话,只站在一旁观看。
等到四福晋前来催着,嬷嬷们抱着孩子们都离开了,隆科多上前一步忍不住问道“四爷,弘晖阿哥去了有一个时辰了,我去看看”
四爷起身,趿鞋子缓走几步,站在窗边推开窗屉朝外看。
梅花盛开,花影重重。厚厚的雪没有融化的痕迹,在月光星光下闪着银光。十一月下旬的月亮,月光染上了梅香,分外动人,也染上了雪的清冷,银碗盛雪一般。
他专注地看着,温然含笑,眉目澹澹,人比月光清冷,比梅花孤傲,如积雪凝厚。
年羹尧看得一个晃神,情不自禁地越加着急“四爷,属下去宫里看看。”
“都不要去。”四爷的目光还落在月亮上,弯弯的月牙儿,像开放在幽蓝的夜空中的菊花瓣,悄悄从六角亭的檐处爬出来,把倒影投入湖水中。清隽的眉眼间微露赞叹之色,不觉含了一缕懒怠“安心等着。”
太子一定会去找老父亲,甚至说出来那个孩子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