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臣管,臣一定管。”太子爷也没正式下文书,就当不知道吧,也行吧席尔达苦笑连连,一张脸苦瓜一般“四爷您说,怎么管法儿臣怎么办四爷,国子监,不光是”对大肆办学不满,对八旗学院日益提高的地位,更不满啊。
“哦”
深邃黑亮的目光冷的跟那天山积雪似的。一眼万年,落了眼眸,上了心头。席尔达觉得,四爷这双眼睛,越发地要人不敢直视了。他一个粗壮大汉子也真有点受不住了,搓着手苦笑着“四爷,臣去刑部走一趟,请刑部安布禄协助,一定给办好了。”阎王爷哎,这总行了吧
“查明情况,都记下来。”
“”
记下来,这是要落下来案底啊。国子监学子,二分之一全国正式举人、三分之一恩荫、四分之一捐出来的基本都是有来头的。席尔达擦擦脑门上的冷汗,可能是因为下雪,那汗水越擦越多。
“四爷,臣知道了。”
“两天。”
“行”
四爷乐了“还行。爷还以为你进了礼部,变成一坛醋了那。”
席尔达咬着后槽牙“四爷,您可别笑话臣了。臣身上有大老粗的汗味,还有特意熏香的味道,您看看,这两个香球随身带着,保证没有酸腐味。可臣在战场上再威风,穿了礼部文官的官服,就要守着规矩不是”说着话,一转身转一圈。
“哦”四爷一看,席尔达腰带上还真挂着两个香球,一前一后。乐了。“挺好,能香喷喷的,还能上战场,品位高级的巴图鲁。”
“”
四爷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一笑。“席尔达,畿甸礼部,爷的眼里,不止是文官。朝廷首善之区,必政肃风清,乃可使四方观化。非刚正廉明者,曷可胜任。”
席尔达吓得一哆嗦。
望着四爷领着人离开的身影,席尔达长长地一叹气。
吏部侍郎揆叙领着人,从衙门里冲出来,齐齐望着四爷的背影,撑着红葫芦杏黄罗表大伞,一身枣红缎面出风毛斗篷,戴着金藤笠,穿着沙棠屐,慢悠悠地踱着步子,一步一步的带着和谐的韵律,似乎在享受大雪里行走的快乐,和大雪一起感受人间。
揆叙一跺靴子,猛地一眨眼,从这气氛中回神,转头看向席尔达,斯文有礼地问“大人”
“我去刑部,你带着人,先去国子监。”席尔达沉着脸,四爷亲自来了,再不给办,这就是站队皇太子了。“大清国子监学府重地,胆敢有人妖言惑众,鼓动学子们闹事,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和出来之前完全不同的态度要揆叙听着愣住,随即暗暗高兴。身为纳兰家的人,他又是习惯和八贝勒相处的,对活阎王四爷不敢凑近,但对皇太子的行事早有意见了。
“大人您放心。正好国子监、八旗学院都在年考那。下官带人去监考,一定好生处理。绝不漏掉一个。”
揆叙的声音里难掩激动。
席尔达听着,心里的叹息更重。
皇上支持四爷,却不给任何帮助。太子强烈反对,闹成这样皇上也不管,他就算真有实力做到两边不占,这两个神仙打架,被夹在磨盘中间,日子也难哦转头看一眼表情不一的同僚们,明显眼里有喜气还不想遮掩的揆叙,脸直接黑了温室里长大的崽不知道天高地厚
四爷撑着伞一路步行回来府里,雪花已经大的鹅毛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进来仪门,过了大殿、前书房,没见到大哥和三哥。管家小跑进来,弯腰行礼,小声说“爷,刚内务府木作处的丁皂保来说,爷要的家具图纸都画好了,送来给爷看看可行不可行就开始开工了。”
四爷乐了。
丁皂保是内务府包衣世家子弟出身。其曾祖早在太宗皇帝皇太极时期就是内务府管事。他父亲是康熙的哈哈珠子,他一点也没有遗传父亲的机灵聪慧,但他有两个好处。第一傻的不知道贪;第二他知道自己笨做事一板一眼,但凡接了差事就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地来请示,得到主子点头再认认真真地做好。
“放到书房,爷晚上看。去禀一声,说我回来了。”四爷眼睛看着满天的雪花,一边走一边说。“换身干衣服就过去平郡王怎么样了你们大爷和三爷那”
“回爷的话”管家道“三爷说,很是仰慕邬先生的文采。要见,福晋叫回来大格格和二格格,要十三爷和十四爷陪着一起说话儿。”
四爷不由止步一怔大哥和三哥都知道邬思道好的差不多了倒是挺关心的。因又问道“平郡王怎么样了你们大阿哥还没回来”
“平郡王好着,刚用了药情绪缓和,睡着了。大阿哥没回那。福晋刚要香瓜嬷嬷送去换洗的衣裳。”管家表情有点发虚,他已经知道弘晖阿哥拉着皇上、皇贵妃出宫玩乐的事情。瞄着四爷,不敢说。管家金常明是朝鲜人出身,皮肤黝黑,个头不高,人到中年发福,因为喜欢看书老早地戴着近视大眼睛,还喜欢抽烟,腰上随时挂着一个大烟袋锅子。他在外人面前一副完美管家的模样,到了四爷面前,一发虚就眼睛乱飘。
“”四爷斜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