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愚笨,实在是想不通。这不明白,也不好做判断不是诸位同僚有明白的,还请赐教一二。”
太子脸上僵硬。
诚郡王胤祉脸上露出来一丝笑儿。
八爷情不自禁地笑了。
康熙也笑了,几个一直沉默的老臣们都笑了出来,兵部尚书议政大臣马尔汉摸着白胡子,对康熙恭敬地笑道“皇上,到底是年轻人有活力,脑袋瓜转得快。老臣也在琢磨四贝勒的话那。老臣就钻了牛角尖,怎么就没有想到,直接问四贝勒那”
康熙笑哈哈的,指着这两个,对老臣们笑道“年轻气盛,不知道要脸皮。朕也问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康熙和老臣们一起开怀大笑,澹宁居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变化,真有畅所欲言的开明之风。
陈廷敬等等大臣都跟着开心地笑着。
太子刚刚形成的气势,都被笑没了,一张脸气得扭曲。
阿灵阿和揆叙高抬着下巴,面容倨傲。
理藩院尚书容若看他们一眼,摸着胡子,浅浅地笑道“皇上,他们呀,都是年轻厚脸皮。想不通就用心地想,若四贝勒直白地告诉他们,他们能有几分体会”
满洲镶黄旗都统法喀跟着,薄责地看一眼这两个,对皇上严肃道“皇上,四贝勒所言,甚是有道理。臣琢磨一点点,已然不敢出声,他们倒是无知无畏了。”
“哎”康熙挥挥手,骂道“你们两个做哥哥的,不能老是打击他们。不懂就问嘛。”
看一眼阿灵阿和揆叙不服气的模样,听到自己的话重新抬起来的下巴,还是笑呵呵的。看一眼自家快要睡着的老四,嫌弃道“胤禛,你来说一说。”吩咐小太监“给你们四爷一杯茶,省的他犯懒。”
众人又是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意味深长的目光浅浅地扫过怒气勃发的太子等等人。
工部的诸位大臣已经急得要蹦起来了。
眼看小太监抿嘴一笑“嗻。”手脚勤快地搬来一个小桌放在四爷的面前,恭敬地捧着一杯茶送上来。
四爷是真困了,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搓搓脸,无奈起身“儿子谢汗阿玛赐茶。”
康熙对他眼底的疲倦一眯眼,摸着胡子,端着好好老父亲的架势“喝了茶,快说。”
四爷“”六部九卿商议大事那,从来只有康熙有资格喝茶,特意给他一杯,这是要架着他在火上烤那还是拎到案板上宰杀那
四爷一低头,看一眼小茶几桌上的一杯飘香的龙井茶,感觉自己也就是一杯茶了,端起来用一口,借着喝茶的动作,隐晦地给工部诸位一个忍耐的眼神,一放下茶杯,清朗的俊脸上的惫懒的小表情跟那要上刑拷问的牢犯似的,越发地无奈。
起身,面对康熙恭敬地鞠躬行礼,讨巧地笑“汗阿玛,儿子可说了。”
将所有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康熙笑着给他一个白眼“吃了朕的茶,还不说”
四爷“”
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再端起来茶杯用一口润润嗓子,抖擞起来精神,在康熙要气得打他众大臣憋笑愤怒呆滞都要掩饰不住的时候,出声了。
“汗阿玛,诸位兄弟同僚,胤禛最近也听说了门头沟旷工闹事的事情,专门去了几趟。胤禛的一点小想头,分享出来仅做参考。”
他的一口京城官话字正腔圆,北方儿郎天生的一股正义凛然的感觉。却又是带着他个人的特点,慢条斯理、开朗温和。磁性,有点儒雅的味道,如酒酿般香醇,如玉泉山水一般干净清澈,即使再讨厌他的大臣,也不得不承认,听四贝勒说话,就是一种心灵的享受。
“汗阿玛,儿子去门头沟,听到一句话,叫家有一口粥,不上门头沟。北京西部的门头沟煤矿,出产让千家万户暖洋洋的煤的煤矿,怎么就成了老百姓眼里的危险去处了呢儿子也很纳闷,儿子到了门头沟,和旷工们说话,跟着亲自下矿几次。因为没有专门的通风设备,旷工们只能封闭已经废弃的巷道,然后利用不同井口的气压差让井内形成自然风。有时为了确保空气流通顺畅,还在井口布置手拉或脚踏的人力扇风机。而排水,露天煤矿虽不需考虑这个问题,但随着地下矿越来越多,这着实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因为没有机器抽水工具,许多矿井都随着积水越来越多而直接被遗弃。实在不行的,那就另外安排一批挑水宫,用人力,借用水桶或辘轱将地下水运送到井口。旷工们使用的工具,包括金属斧、金属铲、木铲、木槌、船型木斗、竹篓和辘轳等等,旷工们为了在井底照明,自己发明了灯龛,汗阿玛,儿子惭愧,儿子从小到大的生活,离不开煤炭,却是如今方知道,煤炭是这样产生的。儿子打小习武,在井底呆了两天就熬不住了。而旷工们可以用干粮冷水熬七八天,不晒太阳。汗阿玛,”四爷停顿片刻,端起来茶杯用一口茶,为人子的目光期盼地望着老父亲,“汗阿玛,旷工们,但凡有其他的生计,不会去做旷工。都是迫于生计,要养一家老小。”
久久的安静。
随着康熙轻轻的一声叹息,澹宁居大殿里,静的落针可闻,呼吸都好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