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敢去争,不敢硬来。
可是,爷不是。他长在皇贵妃的跟前儿,打小儿受到最好的保护和教养。他的天性骄傲有悟性,一身骨头怎么砸也不弯不碎。
爷教养的弘晖也是。家里的两个女儿也是小虎妞。
皇太子、弘皙阿哥,利用身份压制都拢不住他们。
爷和皇太子争。
弘晖和弘皙争。
这就是爱新觉罗家儿郎的命运吗
看似男子摆出来的擂台,其实,处处都有女子的痕迹。
太皇太后、皇太后、赫舍里皇后、钮祜禄皇后、皇贵妃、惠妃、宜妃、德妃甚至以前的,出身乌拉那拉家的老汗王大福晋,生下了多尔衮和多铎,一碗奶汤断送嫡次子代善的继承权,即使被迫殉葬,还是留下遗泽,多尔衮领兵进关,改变天下人的命运。
四福晋进来德妃居住的院子门之前,深呼吸三次尽力缓和表情,见到了德妃,还是被她一眼看出来。
德妃正在修建花枝,四福晋帮着她将剪下来的花枝收拾出来,在靠窗的桌子上插瓶,德妃微微一笑“是不是你皇额涅和你说了什么”
你们都是大佬。四福晋老实地点头。
“别怕。”德妃左右看看插好的花瓶,语气平和淡泊。“你呀,就是被老四宠着太顺了,没经过事情。这是好处,也是项弱处。你知道当家主母全权管家,手里的权利多大吗”
“知道知道”四福晋红着脸,点头如小鸡啄米。
都能左右国家运承了。
凭的不是肚子能生,凭的是脑袋和手上的权利。
德妃款款看着她“我听说,皇上派了两位太医给你们调理身体趁着年轻,再生两个,正好。”
四福晋帮忙搬着插好的花瓶放在茶几上,微带着沉着的鼻音,缓缓道“爷说,生孩子辛苦,”
德妃“”
四福晋深深地看德妃一眼,嘴角扬成一个无奈而干涩的笑容,表明态度“额涅,我也想再要一个孩子。刚皇额涅也问了。”
德妃“”
“你家的爷们啊,我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木头。”全四九城论宠着妻子的用心,他绝对是第一个。可他就能说出“生孩子辛苦,要格格侍妾们生”的话。德妃含蓄地微笑,撇着她要哭出来的样子,提点道“可能有些聪明人,就是有一窍不通。这对你是大好事。”
四福晋沉默地看着手里的玫瑰花束,爷不懂情,对后院的莺莺燕燕就永远不会另眼相看,自己的地位稳稳的。可她还是存着期盼。是她贪心了吗
年轻的女子,陷在情中,可不是都会贪心吗德妃低头拨着缠在花枝上的压襟珍珠串儿,也不看她,施施然道“时辰不早了,还有事情吗”
“有。去看望苏茉儿嬷嬷。”
“嗯,去吧。”
四福晋行礼告退,走出去又回来,问德妃“额涅,宫务那”宫务这样重要,皇额涅为什么要让出去给太子妃嫂嫂
“说来有点话长,回家去问孙嬷嬷。”
四福晋眼睛一亮,答应一声“哎。”再次行礼退下。
来到苏茉儿嬷嬷的住处,朴素的青草地野花遍地,连院墙都没有。屋子门口的湖边都是芦苇,也没种竹子。两个宫女、两个嬷嬷给她请安,她笑着点头,顺着被踩出来的小路,进来屋里发现苏茉儿嬷嬷躺在靠窗的榻上睡着了。她今天一趟心神耗费有点大,又因为琢磨自己贪心的可能,伤心难忍,搬来一个马扎,趴在苏茉儿嬷嬷的床头,闭目养神。
苏茉儿迷糊一觉醒来,伺候她的小宫女指着她床头,她一看是四福晋,大体猜到四福晋的来意,知道弘晖一切都好,放了心。
瞧着四福晋难得在外这般的放松,明显的神色有异,心思微动,看向一个宫女。
小宫女比划皇太后、皇贵妃、德妃。
这是被两个婆婆合伙教导了一番苏茉儿怜爱地伸手,摸着她头上的发钗。瞧着她眉眼间尚且存留的小姑娘一般的天真纯净,无声地笑。
以前,太皇太后说起来皇子们的前程,她还不在意,她总是信皇太子和四阿哥,都是好孩子,兄弟两个会一直好下去。可是一眨眼,皇子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皇孙们都会打架了,树大该分枝,跟世人养花养草修剪一样,要剪掉不合适的,留下最好的一枝。
苏茉儿记得,一开始太皇太后很是不忍,经常在半夜里喊着胸腔里憋得慌,有一次和皇帝争执起来,太皇太后苍老的手拍打雕花团龙牡丹黄花梨玫瑰椅的扶手,一下一下,是她的无奈和无助。
“皇帝,你不知道,骨肉争斗的苦。八旗子弟,强者为尊。即使是当年老汗王的嫡长子,代善的兄长,战功赫赫,也因为没有通过八旗旗主选举,被废除继承权。这是我们保证八旗凝聚力和战斗力最好的方法。可是你知道其中的厮杀吗血脉亲人之间的厮杀。”
那个时候的皇上,年轻,正是志满意得的时候,说“皇祖母,玄烨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气得太皇太后不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