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
又有人说“皇上,这些靠卖官上位的人,有的大字不识一个,纯粹酒囊饭袋,甚至是流氓恶霸,这样的人当了百姓的父母官,搞得民间怨声载道。索额图所犯下的罪过,岂是那两条罪过”
更有人说“皇上,索额图扰乱朝纲一事,罪不容诛。”
反对的声浪很大,一大半的大臣都担心康熙再次提起来索额图,包括一些索额图之前的手下之前索额图倒下时候没有表忠心,甚至忙着夺取空下来的权利,索额图要是起来了,不是恨死他们了
他们都这样想,本就和索额图不合的一批大臣,那都急得脸红脖子粗的要撸袖子干架。
“我们现在讨论四贝勒的事情,你们提起来索额图,是什么用心四倍贝勒是冷酷无情,但四贝勒弹劾索额图的罪名,都是千真万确的”
“我呸。四贝勒弹劾你们就是冷酷无情,弹劾索额图就是千真万确的好大的一张嘴巴,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你骂谁那”
“我骂贱人,怎么得能做贱人的事情还不给人骂了这么着急什么对号入座奇哉怪哉”
“小人无耻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老底子我都知道”
一个朝堂唾沫横飞,除了一伙皇子皇亲,其余的大多主动或者被动的参与其中。
本为利益而来,也当为利益而闹。文人感怀的诚郡王胤祉一身面无表情地端着,嘴角隐隐一抹讽刺的笑。位于前胸、后背和两肩处的四团圆形补子上的,彩绣五爪行龙,好似也在笑。
他后面一群的弟弟们,或是愤怒、激动、嘲笑、隐忍等等不一而足,俱是格外地明显。
康熙打眼一瞧,老三经过一场事,经过南巡一趟的磨练,稳重了不少。
其他的,都还太嫩了。
咦,老八有意思。
再一看太子,心里轻轻一叹。
八贝勒胤禩站在七贝勒身后,眉眼不动,安静地听着,心里因为四爷的手段惊起来滔天骇浪索额图休养在家,手上还是有实力的。但是这次起来,再倒下,真要去从了他本来的命运了。
四哥啊四哥,你只知道要让其亡必要其狂,你就真不怕,你放虎归山留后患,不说老虎吃了你,伤了你一爪子,也够你受的。
他一时不知道什么滋味儿,既期待混账四哥受一回罪,又莫名地很是担忧。满朝的人都在因为索额图的争执,很显然,四贝勒的“风头”被降低了一点点,难道这是四哥的目的
可他在雍正四哥生死一回的教训又告诉他,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他陷入苦思冥想中。
而站在下方,打头特殊位置的太子,一身杏黄朝服辉煌闪耀。作为最勤政的帝王之一,规定三四天一次小朝会的康熙,在小朝会上一般都穿家常常服,怎么舒服怎么来,可是太子却一直是注重仪表,从来都是正式朝服打扮。
他看一眼龙椅上的康熙,听着大臣们因为索额图的激烈反应,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冷笑,当然,这冷笑并不持久,就变为愤恨。
他的四弟,算透了人心,提起来索额图,单单只是一个话题,就要众人转移的火力,高实在是高
可是,他面对四弟抛出来的这个诱饵,他还拒绝不了。他无从直接了当地做决定。他本应坚持,付出一切代价按下去混账四弟,即使要索额图错过这次机会,再也没有机会复出。
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诱惑了。
没有索额图帮衬的日子,他做事的不顺手越来越明显,他已经感觉到吃力。
这样的挣扎选择,要他更恨引发这一切的四弟。
身为大清的储君,从来都是皇上赐予他所有的,最好的一切。何时需要他来选择太子阴沉着脸,牙齿咬的嘴唇出了血,也没有知觉。
高高的龙椅上,康熙凝视一会儿太子,一挥手,满朝安静下来。
不管是已经动手打起来的,还是吵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的,亦或者一些旁观坚决保持中立的都一起看向上头的皇上。
康熙“朕刚刚听工部新送来的小鸟儿自鸣钟叫了十一声,都去休息休息,一刻钟后,再继续。”
说吧,自己起身就离开了。
太子忙领着群臣磕头“恭送皇上。”康熙的身影已经拐进去里间,不见了。
到了里间,没看见老四和弘晖,康熙纳闷儿“人那”
小太监伸手指了指休息的暖阁。
吆喝惹下这么多的事情,还闹腾的一个朝会不安生,他自己倒是睡觉了康熙气着笑着,抬脚朝里间走,梁九功跟在身后,小太监忙上前一步打起来帘子。
暖阁的榻上,一身亵衣亵裤的四贝勒,抱着枕头趴着睡得酣甜。他的背上,弘晖用同样的姿势趴着,两只小胳膊抱着亲亲阿玛的脑袋,小脸蛋嘟嘟的圆圆的睡得红扑扑的,口水都流到阿玛的脸上。
还有那只猫儿,趴在枕头边上,四仰八叉的,跟一张大饼似的,细听,喉咙里还发出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