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看了一会儿书,起身,负手而立在台阶上,看狗儿猫儿在院子里玩耍。苏培盛窥着自家爷平静的面容,几次张嘴,害怕,到底是劝说“四爷,年羹尧那里,要不要送去药膏”
“等年家的消息。”
苏培盛一惊,忙答应“奴才知道了,奴才吩咐门上小心关注着。”
四爷站在台阶上,举目望着天边冬日的落日,感受那点点稀薄到几乎没有的温度。
年羹尧的父亲,曾经在四爷手底下干了一年的工部侍郎,在康熙三十一年升为湖广巡抚,政绩斐然,一直干到现在。年家如今的当家人,是年羹尧的大哥,年希尧。
年希尧为人清高稳重,书生气重,喜欢研究数学,如今也在工部。
年家一门这一代,都是能人,人人看在眼里,康熙也打算重用。四爷从来不认为,上辈子被他所用的谁谁谁,这辈子就理所应当的跟着他,该去收服要收服。
掌灯时分,四爷在练习大字,年家送来消息。苏培盛欢喜地进来要汇报,因为主子爷练字的认真,默默地站在一边磨墨。
年希尧的长子连同年家的老管家,亲自前来传年希尧的话“感谢四福晋送去的药膏,改天家母来给四福晋磕头。愚弟已经好了,太医说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愚弟胆大妄为,给主子爷丢人,臣倍感惭愧,等明天来和主子爷磕头请罪。”
苏培盛喜不自胜。觉得自家的福晋就是周全人。四爷脸上什么也没表露出来。
等到他写完今天的大字,洗漱沐浴,八旗学院的一个人披着月色悄悄地从小门进来,前来书房汇报。
四爷正在摆弄西洋人新送来的钢琴。
来人跪下来道“四爷,学子们因为三爷被罚的事情闹起来的,一开始是吵架,后来就打了起来。有人念着三爷的情分,有人说三爷这是有辱斯文说什么的都有。奴才正要出头按下去,一个叫高斌的站出来,几句话按下去事情,其人有才。”
“哦,怎么说”四爷调着音,眼角低垂,橙黄蜡烛光照耀的英俊脸上衬托的越发柔和惫懒,也带出来几分兴致。
“正是高斌。高斌在学院里因为才华高,出身不够高,备受嫉妒。又因为他长得好,传言说他是谁谁的娈童。据奴才观察,这是一头狼崽子,一直在想办法冒头。”顿了顿,瞧着主子爷心情挺好的样子,鼓起来勇气。“主子爷,奴才和他有一些接触,奴才认为,高斌其人有才华,心性狠毒能忍但也重情,可用。”
“既然如此,你继续观察。”
“奴才先替高斌感谢主子爷。”
很显然,他和高斌的情分不低。这个人开心地退下去,四爷调试手里的钢琴琴键,思及上辈子自己粘杆处的首领高斌,突然有了想弹的曲子,高山流水。
四爷什么都安排好了,只等着老父亲的决定。却没有想到,他的十三弟冒了出来。
十三阿哥胤祥最是讲义气的人,康熙无端端的这般发作诚郡王,还没有一个说法,他不服,他等了好些天,也没等来康熙的其他举动,再得知康熙因为他四哥查抄贪污主管训斥四哥,哪里还忍得住
一鼓作气从无逸斋冲到畅春园康熙的面前。
“汗阿玛,三哥犯了什么错儿,儿子想知道”胤祥一撩袍子跪下来,少年抽条的腰板挺直,鼓着脸,直直地望着老父亲。
小小的少年郎山眉水眼的灵气,虽然性格稳重,还是没有感受过帝王威严的,一副普通家庭的老父亲小儿子讲道理的模样。
康熙刚看完几份礼部有关南巡的流程,撇他一眼,哎吆,老四的十三弟冒出来了
康熙乐了。
“你三哥的事情和你无关。”康熙板着龙脸冷漠无情。
果然,胤祥眼里冒火星子。
“那汗阿玛,四哥那四哥查抄官办作坊的一些贪污的主管,哪里有错”
“胤祥”康熙一拍桌子,怒道“朕要做什么事情,还需要和你说你这是听谁的风言风语,冲来朕这里,还有没有一点君臣父子的道理”
胤祥憋气,对老父亲这些年的不满臌胀胸口,他咬紧牙关死死地咬着不能冲动,不能冲动,说好的你要保护四哥的那。不能给四哥添麻烦
可他这个岁数,哪里忍得住。
“汗阿玛”胤祥大喊一声,眼珠子都红了。猛不丁,又是一声“汗阿玛”
四爷慢吞吞地施施而行,一路走来书房,“啪啪”地打着马蹄袖,动作标准地打千儿。
“儿子给汗阿玛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