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时辰到了”
挣命的呼唤要太子的情动完全褪去,气煞着脸抬手扔一个枕头到水晶珠帘上。
“喊什么喊爷知道了”
太子爷到底是爬了起来。
李佳侧妃哭着又不敢哭着地送他出门,他气得大步走着,到了正院门口,望着窗口透出来的那盏等候的橙黄灯光,胸口窝着的那股气更旺。
太子妃就知道自己会回来
她是太子妃嘛
太子冷笑,转身离去。
“去告诉你们的太子妃,孤今晚上自己休息。”太子的声音里有报复的快感。我去自己住,总行了吧
贾应选惊了一张脸煞白。
其他奴才们更是不敢说话。
但见太子大步流星地朝自己前院的住处走去。
正院里,太子妃的奶嬷嬷安静地听贾应选哆嗦着传话,脸上没有一丝变化,还伸手掏出来一个红包给他“辛苦贾管事。”
看着这红包,贾应选呆住了。
太子妃的奶嬷嬷体贴理解地微笑“太子妃都知道,辛苦你了。为人奴才的,都是顾着主子们的体面,这是太子妃的赏赐,你拿着。”
贾应选僵硬的眼珠子动了动,他收过无数人送上来的红包,可是这一个,红的好似是谁的鲜血,要他看一眼都刺目挖心。
奶嬷嬷的话宛若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透心地凉。
太子爷以为太子妃利用正室的身份要挟他过来,太子妃却是只顾着皇家和毓庆宫的体面了吗奴才的太子爷啊,您都做了什么啊
“嬷嬷,请您告诉太子妃,太子爷念着太子妃的,太子爷真的去自己的住处住了,没有叫任何人。真的。”他突然急切地辩解着,手里的红包直直地塞回去给嬷嬷,哭着道“嬷嬷,太子爷和太子妃是正经夫妻那,您多劝劝。嬷嬷。”
太子妃的奶嬷嬷轻轻地一闭眼,收回来红包,叹息道“天儿不早了,贾管事也早点休息吧。”
“哎。”
贾应选大声答应着,抹着眼泪出来正院,一回头,望着那盏橙黄灯光熄灭后的一团漆黑,泪流满面。
伺候太子爷这么多年,再怎么样也有感情啊。他希望太子爷好好的,将来继承大统自己跟着鸡犬升天,可他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一幕一幕,他即使没有根了,他还有心啊,他替他的太子爷伤心啊。
贾应选一拳头一拳头地锤着闷闷憋着的胸口,一步一步踉跄着回来前面太子爷的住处,哭得眼睛红红的打嗝儿,可那胸口还是好似堵着千斤棉花。
他进来太子的寝室的时候,太子已经收拾好准备睡觉了,一眼见到他的模样,怒容道“平白无故的哭什么丧”
贾应选有这么一刻,突然不怕太子爷可能会有的惩罚了,他打一个嗝儿,快四十岁的奴才,哭得好似一个孩子。
“太子爷,您去看看太子妃吧。她是您的正经妻子。”
“这后院哪一个不是爷的女人”太子爷怒了,他最讨厌“妻子侧妃”的名分划分,这要他想起自己不得不遵循大礼迎娶太子妃的一幕一幕。
太子爷那红着眼睛的模样,要贾应选吓得上下牙齿打颤,扑通跪下来,哭道“太子爷,夫妻啊,夫妻不一样的啊。”
迎来的是太子抬起的一脚。
贾应选一个摔倒在地,双手捂着疼痛的胸口,眼泪更多。
太子看着厌烦,到底是伺候自己这么多年的人,刚一脚上没用大力气,此刻也克制着脾气,怒声道“滚下去。”
贾应选默默地磕头,默默地退下去了。
太子将自己摔在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不明白以前自己觉得毓庆宫样样都好顺心无比,这次回来怎么样样不顺心了气得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
在自己的房间里上药的贾应选模糊明白,打小儿被宠着金尊玉贵的太子爷,长大后受到了太多的约束,不能这个,不能那个,必须这样,必须那样,他怨恨,他讨厌,偏偏他被宠出来的傲气要他无从弯腰接纳,每妥协一次心里积压的戾气越重,越是要和人对着干,即使他知道,别人说的都是对的。
他的眼泪无声地流淌。
而太子因为一晚上的折腾,思考一番,归结于大哥和三弟的不识趣,临睡前发誓要出了这口气,第二天和幕僚们一见面,直接吩咐下去。
大郡王和三郡王不明白,怎么这些官员们和西洋传教士们都来找自己,要走后门先拿到工部的新床了
“太子爷说他不知道具体细节,要我们来找大爷和三爷先看看那。”
官员们和西洋传教士们这样说。
如此被下眼子使唤。
三郡王的怒气还能忍得住。
大郡王的怒气怎么忍得住
气得大郡王直直地冲到畅春园,正好康熙正在听几个西洋传教士说他们的技艺研究,大郡王面对众人的震惊自己行礼自己起身,大步走到里间找到康熙的刮胡刀冲出来,揪住一个西洋传教士的大胡子一刀一刀地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