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苦我自己走过的路,无从悔过,该承担责任却是必要的,老天爷恩赐我一个孩子,我怎么能逃避这个惩罚”
“可是你那”容若不忍心。“我此一去大约要一年多回来,你一个人在这偌大的院子里守着,我很担心。”
“爷不用担心。我都想好了,孩子出生后,我想出一本诗集。”顽皮一笑,“爷这样文采风流,我也不能丢下书本儿不是”
容若一愣,随即笑了开来。越是相处,沈宛的理智、通透、坚强越是要他刮目相看。他临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再次问道“我心里不安,你若嫁给其他人,可以做一个当家主母,光明正大。青格尔,”
沈宛伸手捂住她的嘴“爷,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名分重要,也不重要。只要你好好的,我们都好好地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也莫要再劝说我另外嫁人,如果有一天我累了,和你心里藏着的人争不动了,我会离开的,容若,我不是木头,我也会痛。”
容若望着她眼里的泪光,伸手握住她的手,搂着她在怀里。
怀里人的眼泪滚烫,要他喉咙里卡着的那句“对不起”,这次没有说出来。
沈宛等他出去院子,看不见人影了,慢慢地躺到摇椅上,伸手摸着肚子,感受孩子的存在,泪流满面。
黄昏后,打窗风雨停还骤。不寐乃眠久。渐渐寒侵锦被,细细香消金兽。添段新愁和感旧,拼却红颜瘦。容若,你酒醉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满是深情,可你口中的呢喃我却听得分明,“福晋”唤的不是我。我看着你笑着流下的眼泪,柔肠寸裂又心疼,从年少见到你的第一眼,到现在我都爱你,每次望着你的睡颜舍不得眨眼。从仰慕你到爱上你到求着皇上,追随你来到北京,我从来都是卑微的啊,但我还是不愿做你两个福晋的影子,我不愿做任何人的替身,你可明白
沈宛无声地哭着,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赶紧擦着眼泪调整情绪。容若这一去危险万分,忙吩咐大丫鬟准备“明儿天气好,去大相国寺烧香。”
沈宛想去求一个护身符给容若带着。皇上的旨意传开后,几家欢乐几家愁,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爷都知道了。
哥四个在慈宁宫,陪着太皇太后说话逗趣儿,太皇太后累了休息他们就在一边安静看书,做功课。
大阿哥心里激动,小声道“等和沙俄谈判结束,就是和准格尔的大战了。到时候,我一定要跟去打仗。”
三阿哥迷瞪眼“汗阿玛会带着大哥”
“怎么不会”大阿哥一瞪眼“成家了就是大人了。当然要出去打仗立业。”
四爷也有小小的期待,眼睛亮亮的忽闪“太子二哥、大哥,你们说,汗阿玛能带上三哥和我吗”
太子正烦恼大哥真要出门带兵打仗,听了这话伸手一弹他的光脑门,恼道“你才多大,就要跟去”
四爷不服气,鼓着脸“我十岁了。”
“噗嗤”一声,三阿哥笑了出来,“你十岁了,算是胎儿十个月也不够。”
“哪又不是今年打仗。我有预感,今年这都秋天了,谈判都谈不完,汗阿玛一定会继续拖延战事的,至少康熙二十八年。”
轮到大阿哥不乐意了“现在才康熙二十五年,要等到康熙二十八年”
太子冷笑“康熙二十八年还久你光想着打仗建功立业,你知道朝廷要准备粮食军饷花费的时间更不要说去西部探路,联系蒙古各部协助出兵事宜等等。”
“这不是一直在准备”大阿哥也冷笑,“本来就是打仗和准备同时进行,你以为准格尔会等你什么都准备好了”
“他不想等也要想办法要他等”
“你怎么不直接想办法要他不打仗了”
“你”
“你”
三阿哥难得大着胆子“你们都别吵”这里是慈宁宫,不是无逸斋。
太子和大阿哥都不搭理他,一起看向四弟,异口同声“四弟你说。”
四爷头疼,放下手里临摹大字的毛笔,站起来活动胳膊腿儿,眼望窗外的秋日午后慵懒,一回头,面对两个哥哥的怒目,懒懒地笑
“太子二哥说得对,我们要尽量拖延,尽可能地准备周全,尤其粮草方面。准备好粮食一方面,朝西部运送是另一方面,路面要探测好。大哥说的也对,打仗是必须的,不打仗永远没有和平。三哥说的也对,你们都别吵,做完功课,一人想一个笑话儿,待会儿讲给老祖宗听。”
“哼”太子别过脸。
“哼”大阿哥别过脸。
“四弟说得对。”三阿哥大力附和,真心觉得四弟不偏不厚的最好。“四弟,我和你进去看看老祖宗,看醒了吗要不要喝水。”
“好。”
哥俩去看看太皇太后,守着一会儿发现太皇太后有醒来的迹象,一个拧毛巾给太皇太后擦脸擦手,一个端来茶水漱口。
太皇太后一睁眼发现是他们两个,笑道“功课做完了”
“没有。休息眼睛,来看看老祖宗。”
“好孩子。眼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