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没有死在匈奴人的铁骑下,也没有死在福广二十万大军的追击下,更不可能死在皇帝的诡谲算计之下”
霍延之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华平乐眼眶微热。
其实她是知道的,霍延之也好,阿鲤也好,他们小的时候,她没能给他们需要的庇护。
现在他们长大了,已经不再需要她的保护,甚至,她的担心挂怀有时还会成为他们前进的障碍
苏鲤求救看向苏羡予,他不想姑姑担心难过,可他这次去福广的机会很难得,他实在不想放过。
苏羡予凝目看着神色郁愤伤悲的华平乐,试探开口,“华姑娘,若真的不放心阿鲤,谴两个武功好的跟着阿鲤去福广就是”。
华平乐一愣,随即怀疑,谴两个武功好的跟着,说得简单,那可是送了两个耳目到他苏羡予身边
他能放心
她脸上是明晃晃的怀疑,苏羡予揖手行礼,诚恳开口,“姑娘不必怀疑苏某的诚意,只姑娘挑人时需小心,不能挑王爷府上的熟面孔。
这次王爷立下不世奇功,皇上对王爷猜忌日深,定然容不得王爷往阿鲤身边安插人手的”。
华平乐依旧未能完全释疑,不过苏羡予既然松口说可以塞人手,总是比不塞,对阿鲤身边的情况一抹黑的好
“好,我回去就挑人,你放心,我从我们华家挑。
而且,人手,我送给阿鲤了就是阿鲤的,绝不会让他们从你苏大尚书身边窃取什么秘密的”。
苏羡予见她谈及正事,明显神色宽解了些,唇边便带上了隐隐的笑,“窃取也无妨的”。
华平乐,“”
这厮绝对是在引诱她说真话
华平乐没有接他的话茬,认真想了想,对阿鲤道,“我挑好后,在半路送去给你。
日后被人问起,你只说偶然碰见了,就招揽到了身边”。
苏鲤认真点头,问道,“王爷的伤怎么样了我去瞧瞧他”。
“他的伤没事,你不必特意去瞧他,我请你去王府喝酒,就当是为你践行”。
苏鲤笑道,“现在离午时还早,我们立马就要动身,来不及了。
等我们回来,姑娘再请我们喝酒为我们接风洗尘也是一样的”。
华平乐显然十分不舍,却也没说什么,怅然噢了一声,转身往回走,“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苏鲤想说什么又顿住话头,转眼去看苏羡予,却见他竟是比华平乐还要失魂落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来叔父是指望不上了。
苏鲤追上两步喊道,“华姑娘,我们走得急,很多东西不及准备。
你若是得空,能不能帮我备些日用之物,一起送来”
修远曾说过,程老夫人每每必得要亲手给他缝制衣衫鞋袜。
他怜惜她年纪大了,不许她做,她却总是叹息着说,“远哥儿,你长大了。
祖母不能指导你读书写字,更不能代你吃那寒窗苦读的苦头,除了能帮你做些衣裳鞋袜也没什么能为你做的了,你就让我做吧”。
修远为了叫她安心,便只能由着她做,又高高兴兴穿上,好叫她开心。
这天底下,长辈的心大约都是一样的吧
姑姑担心他辛劳冒险,如果能为他做些事情,会不会也和程老夫人一样安心、开心一些
华平乐动作一顿,转头惊讶看向苏鲤,“你是说让我给你备些行李”
苏鲤看出了她惊讶之下不加掩饰的惊喜,大是松了口气。
果然,他没有猜错。
“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
华平乐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你们急着赶路,就先动身,我一定给你备得齐齐的”。
她说着朝苏鲤粲然一笑,挥挥手,牵着金毛毛急急走了。
既是要准备行李,自然要抓紧,免得阿鲤在路上不方便。
苏鲤躬身行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才直起身,看向兀自在出神的苏羡予,试探叫了一声,“叔父”
苏羡予回神,缓缓收回目光,“走吧”。
苏鲤点头,既然姑姑答应了给他们准备行李,那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军情火急,能早到一刻也是好的。
苏羡予的目光落到苏鲤清隽热切的脸上,还好,阿鲤至少这一点是像了阿玠的,细致体贴又专会讨她欢喜,往往几句话便能叫她转怒为喜
华平乐回了福广王府,就将事情和霍延之说了,叮嘱道,“你去落花峰挑两个年轻稳重些的。
最好能挑一男一女,日后阿鲤遣人往我那里传信跑腿的,也方便些”。
霍延之应下,华平乐便要告辞。
她要给苏鲤准备去福广的东西,自然要回家,家里没有的,可能还要去帽子胡同买上一些。
霍延之皱眉,“你列个单子,让管家去准备就是,你留下来陪我”。
华平乐,“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