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都死了
单留下一个最小的连溪清,还是因为徐茂拿她当烂船上的那三斤钉,想着借她攀上霍延之
而姑母和姑祖母辈能活着是因为家中掌权人已是儿辈孙辈了吧
儿辈孙辈总不至于大逆不道到朝嫡亲的母亲、祖母下手。
就算他们敢,也要想想守孝期后,朝廷还会不会再启用他们
诛灭三族,政和帝诛灭的又岂止是连家的三族
如今想来霍家一直子孙不盛倒也是有好处的,三族之外别无子弟,不用经历这番人间险恶,没有死于政和帝之手,却死在了至亲之手
苏羡予眼角余光一直看向华平乐,见她低着头喝茶,没有过激的反应,问道,“那尼姑庵呢”
“那尼姑庵本就是连氏专门为连晏清和连家的表姑娘而建,连氏诛灭后,尼姑庵也遭了殃,闲汉地痞将庵中财物一抢而空。
有那年轻的尼姑也被抢了去卖掉,几个年老的禁不住惊吓打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相继死了。
锦衣卫追查了许久才查到了一个当初被卖入风月场所的小尼姑还活着,现在已经在押解进京的路上”。
华平乐死死盯着面前晃动的浅褐色茶水,覆巢之下,竟是连依附于连家的尼姑庵都遭了殃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杀光那些恶毒又恶心的败类,一个不留
萧明晴疑惑问道,“风月场所什么是风月场所专门买尼姑的么他们买尼姑做什么”
随从干巴巴哈了一声,苏羡予抬头看向她,“臣想与华二姑娘说几句话,能不能劳烦公主先出去一会”
他一向是冷清的,萧明晴却无端觉得他刚刚看她那一眼格外地冷。
是她又说错话了
萧明晴咬唇看了华平乐一眼,华平乐垂着头打着茶末,厚厚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
酒酒以前明明从不留刘海的,总是将头发高高梳起,将整个额头都露出来,怎么突然就留起了刘海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的
萧明晴有些迷糊,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想这样的事实在是不知所谓。
苏尚书留酒酒说话,肯定是因为酒酒已经猜到了真凶是谁
酒酒也肯定知道风月场所是什么意思
只有她,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昭哥儿死了,苏尚书明明已经都查出来凶手是谁,她却连猜都猜不到
萧明晴低着头,勉强忍着没哭出声来,跟着随从快步出了屋子。
屋内,苏羡予沉默了一会,开口,“华二姑娘已经猜出来了真凶是谁”
他清冷的声音绷得很紧,听起来十分像是兴师问罪的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紧张。
这番话早已在他心中演练、翻滚了无数遍,真正说出口时,他却还是紧张,甚至害怕。
害怕华平乐不回答,更害怕华平乐回答。
因为紧张,因为害怕,他没有等华平乐的回答,起身将一个机关盒子放到华平乐身边的方几上,“华姑娘若是无事,便帮苏某解开这个盒子,不要与公主到处走动”。
苏羡予放下盒子,从她身边走过,出了屋子,回身关上门,吩咐,“华二姑娘在里面,没有传唤,不许打扰”。
他说着朝萧明晴一揖手,“公主若是无事,随臣一起去见皇上”。
“酒酒”
“公主照顾好自己,不要带着华二姑娘惹事就好,其他,不用多管”。
萧明晴咬唇扫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乖乖跟上苏羡予的脚步。
屋内,华平乐听着动静,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了后,“咕咚”一口咽下喉间翻滚的鲜血,又狠狠灌下一整杯茶水。
葛雷死了,萧明时废了,王妙儿朝不保夕,快了,快了
霍氏的仇,连氏的仇,还有那些无辜被牵连的人,她一定会手刃仇人,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
华平乐逼回眼中的泪意,低头看向手中的机关匣子。
苏羡予总不会无故给她个匣子玩,现在还不是她可以放任自己悲伤的时候,此时此刻,她要做的就是尽快打开这个匣子
御书房中,政和帝不顾萧明晴的哭闹,喝退了她,疲惫撑住头,“说吧”。
苏羡予不紧不慢开口,“臣请了最有经验的仵作,查出二皇子和那个叫小林子的太监昏睡穴处都有浅浅的痕迹,那个叫小篮子的太监昏睡穴处却没有。
再根据他们死后形貌看,可以断定是小篮子先点了二皇子和小林子的昏睡穴,将小林子推入太液池中,随后又抱着二皇子投了湖”。
苏羡予的声音清冷悦耳,似极了冬日的风吹过太液池留下的叮咚声,政和帝听在耳中,几乎感受到了萧明昭沉入池底时的冰寒入骨。
他感觉到头又隐隐疼了起来,忙定了定心神,按住扑扑直跳的太阳穴。
“臣已问过贵妃娘娘,小篮子和小林子都是陛下亲自挑选,请武师傅教授武功,从小就伺候二皇子,从未出过差错。